厅里众人浑身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只惊得毛骨悚然,脚下酸软,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上。然而,有的人似乎还有些心智,在这样让人魂飞魄散的时刻,脑子里想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逃命。
有一个人的脚步以一种几不可察的速度,如乌龟一般慢慢朝大厅正门的方向悄悄移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心弦却一直紧绷着,喘气的声音都屏住了,视线一直不动声色地锁在流殇的背上。
一步一步,在流殇以剑尖在欧阳织锦的脸上不断划着圈圈叉叉的时候,离正门愈发近了。
只剩下三步的时候,他已是大汗淋漓,心神却微微松了下来,悄悄抬眼看了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的流殇最后一眼,转身冲着门外撒腿就跑!然而,在他心里还庆幸着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一柄剑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嗖的一声,从背后追了上来,瞬间将他整个人定在坚硬的梨花木门板上!
睁大着眼,眼底写满了惊恐,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已然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想逃吗?”流殇残冷地扬起唇角,溅了血迹的脸上,妖艳得似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陀罗花,妖异却带着剧毒,只看得厅上剩下的众人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两腿却簌簌地打着寒颤。
闭了闭眼,流殇克制住自己心里汹涌奔腾的凌虐与毁灭欲,当着那些早已经恐惧得没有什么理智的众人的面,动作很温柔地将欧阳织锦的双唇一点点切了下来。
“小畜生”、“贱人”、“孽种”,这些咒骂人的词汇,流殇四年里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从起初的恐惧苍凉听到最后已经麻木,所有的侮辱性与凌虐的的字眼,皆是出自这一双恶毒的唇瓣。
惨叫已经变成嘶嚎,欧阳织锦所有的骄傲与尊严,目空一切视他人性命如蝼蚁的自大冷血,在这一刻尽皆化作乌有。曾经最喜欢把自己厌恶的人踩在脚底,如今风水轮流转,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被踩在脚底的人已经变成了她自己。
周围的人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恐惧,明白过来坐以待毙不如全力一搏,这么多高手对付一个少年……难道一点胜算也没有吗?
抱着不信邪的态度,克制住双腿打颤的软麻,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之后,厅里所有人执剑腾空而起,数十柄犀利的剑尖无情地袭向那个白衣已经染上了红色的少年!
流殇冷冷地挑唇,身体翩然腾空,在空中灵活翻转几周,手里的剑发出一道道凛冽森然的剑气,一声声闷哼,一声声惨嚎,待他身子飘然落地之际,周遭的地上只剩下遍地的尸体。
一把火,烧干净了紫衣盟数十年基业,包括那个作恶多端的欧阳织锦在内,再无一丝生物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