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上写到,时至三月二十七,南疆浪沧江畔,屠恶门再次举事,侵占沿途四镇十二村,人数远超发迹之初。
陆风白扫了一眼,信件末尾的字样,
“寒魄”。又是却邪...陆风白将信件交由众人传阅,林满六看了时间久了些,最后才将信件交回陆风白手中。
“却邪的意思,是让我们再次前去南疆?”崇婴疑惑出声。林满六摇了摇头,出声道:“如今以参星观、寻寒山以及风雪大观楼为首的门派,基本收于其麾下,对于南疆再起的兵祸,还不至于让我们再去...”崇婴听得林满六分析,又看向了那卷书信。
“那他们传来消息,究竟为何?”陆风白出声道:“多是那叶成竹,在找人提醒我们不要再查了,尽早把结果归于屠恶门就可...”林满六想起了寻寒山山门处的对话,那叶成竹对于弈剑山庄的态度,当时不太友善。
并且有意告诫他们,不可再深究其中关系。此次让那孟岫烟传信弈剑山庄,应是再次提醒。
季汀看向陆风白,出声问道:“是否将山庄安排在外的弟子,先行召回?”陆风白嗯了一声,众人才返回杭州没几日,萧潇便带人暗中出走,去继续调查赏剑一事的始末了。
此时却邪的提醒,有可能是被其发现了。必须将萧潇等人尽快召回,不然依照却邪办事的行径,他们可不会念及弈剑山庄先前帮过多少忙。
季汀得了答复,就准备向侧门位置走去。陆风白出言说道:“与陈七师姐也说下,近日城中布防之事,也需多费心一番!”季汀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
林满六出声道:“既却邪是做屠恶门犯事之后,收尾的那一环,其实结果也很明了了...”陆风白听出了少年的意思,但只是苦涩地笑了一声。
若是屠恶门不能猜出幕后主使,到底是那炎阳庙堂之中高坐何位之人。
那却邪的幕后主使,其实一直是有答案的。这个生长于炎阳王朝阴暗面的组织,作为铁骑之后稳固山河的利刃。
却邪的背后,只能是那位夏家天子了。这是不用去猜,谁都知道的答案。
短衫少年看着陆风白的反应,又重新思虑的一番。
“若不是那位至至尊之人,还能是谁...”陆风白出言道:“真龙想要搅动风云、翻覆河山,根本无需做这些小伎俩,所以不会是他。”林满六不解,疑惑答道:“倘若为的是个名正言顺?”可短衫少年才一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了。
原先他想的,是因为舟墨方才言语所致,他心中所求是那
“心安理得”。如此,让他看待事情就寻了一个办法,将之简化了去。故他便猜想,这前有屠恶门,后有却邪的这些繁琐做派,只是那人想要
“名正言顺”得一统南北。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但也说不通...天子行事,自与常人有异。
因为正如陆风白所说,人又何须名正言顺?只需给南地诸派,打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后炎阳铁骑顷刻南下。
谁能挡得住?所以,定然不是那人。而是有人暗地里操纵屠恶门,然后又能与却邪达成某种共识,使得一同布局。
陆风白看着少年脸上露出的思虑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能做到自省心中所想,已是不易了...这些事情大可交由我们,满六无需为这些事情费心!”林满六却是回应道:“若是先前,自然会听从庄主安排,但如今心中既明,满六定会为山庄分忧!”陆风白好奇地问道:“那位舟小道长,究竟施了什么道法,让我们满六变得不听话了?”短衫少年嘿嘿笑道:“真正知晓自己所求罢了!”两人的言语,轻松且畅快。
崇婴在一旁有些听不明白,用手肘抵了抵身侧的薛唐。
“薛哥,莫不是满六被那舟墨给欺负了?”薛唐出声说道:“要不你也去见见那个舟道长,让他给你解解惑?”崇婴撇了撇嘴,说了一声:“我才不去呢!先前满六被那厮折磨成啥样!”粉衣少年才一说完,就朝后院方向走去。
一路上还不时念叨着,狗再去找那舟道长算命,我才去。诸如此类的话语,一直在崇婴嘴中念叨,直到他走到那位年轻道士的居所面前。
粉衣少年仰头向天,发出了些奇怪的叫声。汪、汪、汪!接着崇婴就走上石阶去敲门了,一边敲门一边不忘了叫喊。
“舟道长在吗,我来给你送茶水了,舟道长这会可有时间,过些时日庄子里要办宴席...”敲了许久,那道门终于开了。
年轻道士一脸烦闷地看着敲门的粉衣少年。
“进来吧...”就此,崇婴与舟墨便有了交集。直到许多年后,舟墨时常都会后悔,那天给这个粉衣少年开了门。
终是一物降一物,他能拿捏林满六,也会被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