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下来,秦墨对于炎阳此刻的暗潮涌动,也知道了一些。
他感叹出声:“本以为这样的盛景,是预示着我炎阳往后有那万世基业,从未想过纷乱会来的那么快...”
关内二圣共治、诸王和睦,关外大捷不断、未尝败绩,这些事情即便是年长些的老人,也都未曾见过。
但正是这些事情的背后,却是牟利者贪图权势,一步又一步向上攀升,妄图窃取国运!
叶当听劝解道:“自古有善恶、正邪之分的都是人,而非外物!”
秦墨双拳紧握,仰头看向前方天幕。
“如此恶权当道,即便天罚不谴,自也有人诛之!”
就如江湖客手中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刃,又或是行伍当中的攻伐器械、天工造物,它们都无法真正地去定义善恶。
铸剑峰所出的天下四剑,只有落入歹人之手,才会成为凶煞之兵。
那些天工造物,在被炎阳用于征战天下时,也才会变成屠戮之器。
......
与此同时,在千万里外的赤阳关内,正疾驰着一匹快马。
御马之人是名长相俊秀的男子,其衣饰、相貌都有别于此地百姓。
给路边一些吃茶的汉子看了去,都会讥讽一声,中原来的瘦猴,也敢只身出关?
对于街道两侧传来的异样眼神和嘲讽言语,男子浑然不觉,依旧向赤阳关西城门而去。
男子名叫柳凡情,是前年刚刚在家乡那边考中举人的一名书生郎。
直到行过一处寺庙时,他扯动缰绳的同时,翻身下马看去。
寺庙的匾额上,写就“文德庙”三字。
看着那三字的笔锋,就像是被人用刀剑挥斩而出,绝不是寻常毛笔能够写成的。
柳凡情注视了许久,始终没有进入寺庙的想法,直至最后他看向了西城门的位置,便继续向前行路。
自从他北上之后,就听到了一些民间传言。
都说这文德庙建成之前,赤阳关内就已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了。
那位大师虽不常言语,但如若让他遇到有人行歹事,他定会大打出手!
届时不论那些恶痞有多少人,都会被那位大师全数打趴在地,再无一人有还手之力。
善事行的多了,关内百姓都挺爱戴这个不善言辞的大师的,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也都会心生畏惧,不敢在关内胡作非为。
可是好景不长,去年忽然有匪寇侵袭赤阳关,那位大师就只身一人出关,准备与那些匪寇好生说道一番佛法。
但大师的佛法,不就是他掌中的禅杖,心中的善意嘛?
等到玄天军驰援赤阳关时,大师已然圆寂赤阳关外...
再后来,赤阳关内就建起了这么一座文德庙。
等到柳凡情行至城门时,立即有两名全身黑甲的兵卒将他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出声问道:“来者何人?可有出关文书?还有为何出关?”
柳凡情应声答道:“小子家住原州...因科考一事久居中原,对于漠北一地风俗甚是向往,便想御马前来一观!”
他说着将手中出关文书向前一递,顺便从袖中还摸出了些许银钱。
谁料,那黑甲兵卒只是接过出关文书,根本没有理会他那点小伎俩。
在兵卒仔细查验过后,才将文书交还于柳凡情手中。
“这些东西...出了关就更没用了,要是不想死在外边,哪里来回哪去!”
对于眼前黑甲兵卒的“劝解”,柳凡情只是拱手向其行了一礼。
他出声道:“多谢官爷的好意,但心中念想已久,不得不去!”
负责守城的兵卒无奈地摇了摇头,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任由面前的书生郎自行出关。
等到柳凡情牵马出关以后,这位黑甲兵卒还是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
“这些个读书人的脑子里,怕不是一团浆糊吧...为了捣鼓些诗篇,连命都不要了...”
兵卒的嗓门极大,柳凡情已经行出了一段距离,依旧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这些只有关外才能看到的玄天军将士,倒是跟关内那些不一样...
想到这些,柳凡情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他必须要走遍整个漠北,寻到那焚骨山后,与那三山共主言说一番心中所想!
在他眼中,此刻的炎阳王朝已是存亡危难之际...
再过些时日,内患恐将爆发,到了那时人心不定,谁可平乱!
既然今时今日,还没有人察觉到纷乱之兆,便由他做那驱虎吞狼之人。
就算是读书人,也可以手中书卷作刀,平乱世!安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