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骁与此地守将是旧识?”
“将军猜想不假,管骁此番前来,恐怕是想与此地守将合谋,试图盘踞东都掀起反旗!”
褚戌冷笑道:“本想留这管骁一时半刻,让他好生想明白了投诚于我,赶着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起初,褚戌将两地乌夜骑合并完毕后,本可以直接北上,以迅雷之势将河北平定。
就是因为他的幕后主使,对那乌王手下的主将——管骁,起了些许的惜才之心,才想要将其多留些时日,好让那人归顺于他。
可如今这管骁自己找上门来,那就没法再忍让了。
下属出声道:“可是尽快将其铲除,以绝后患?”
褚戌言道:“不用,这管骁不是被人称作当世幼麟嘛?那便让他以那寺庙作剑阁,将这好名声做实!说不定还能流芳千古!”
下属应声道:“末将即刻领兵前往!”
褚戌抬手将其拦下,再次出声。
“何须我们亲自动手,他与此地守将不是旧识嘛?让他们亲自会会,好续一段同窗佳话才是!”
听得此言,下属立即呼喊出声:“得令!”
他的心中,对于眼前的褚将军,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半个时辰以后,接到指令的东都守将,亲率三千骑出城而去。
褚戌还直接明了得告知了这位守将,来犯者就是他的昔日好友管骁,特许他可以围而不攻,只要管骁愿意投降,其手下将士谁都不用死,皆可活。
但他怎会不知道管骁的脾气,其忠心护主河北一地人人皆知,此次敢深入东都地界,无非就为一事。
问他是战,是合?
他若合,管骁就可以东都为据点,广邀天下义士一同揭竿而起,为乌王报仇,为夏氏讨贼。
他若战,管骁便以两千甲士冲城,即便最后是力竭身死,也要以此警醒旁人,今时今日是贼子当道。
可管骁终归是棋差一招,褚戌比他先到了东都...
这些愁绪涌上心头,让一路领兵前行的东都守将双眼空洞无神,因为他已然没了退路,他的好友也没了翻盘的机会。
就在此时,山道树丛当中突然冲出一袭披挂甲胄的炎阳兵卒。
观其模样,应是刺探情报的斥候先锋。
东都守将抬眼看去,正准备让手下将士把这来历不明的人就地格杀。
可当他看清对方面容时,赶忙呵斥出声,让旁人停止了动作。
“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那名炎阳兵卒第一时间丢弃了手中兵刃,双手叠放在头甲之后。
“王大哥...你此行前来,是为了何事?”
王姓守将面色煞白,他继续出声道:“来劝管老弟归降炎阳...”
听到这个答案,那兵卒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重新站定。
他寒声说道:“乌王遭奸人所害,我大哥带人前来只为铲除奸人,为乌王沉冤昭雪,王大哥就算不一同讨贼,何必来此阻拦我们!”
王姓守将长舒一气,坚定了心中所想。
“管岬!你们赢不了的...两地叛乱不出半月,就被全数镇压,你们能挺住多久...降吧!”
管岬立刻抽回双手,横拦在了身前。
“王大哥!你比我更明白大哥是怎么样的人,今日我管岬便身先士卒,为身后兄弟和大哥开道!”
言语完毕,这个赤手空拳的炎阳兵卒瞬间暴起前冲,直直撞向了距离最近的一骑人马。
王姓守将按住腰间佩刀,他整个人的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
强烈的喘息声,让他的脑袋开始有些不清醒...
此刻的他,完全可以抽刀将对方直接斩杀,但他犹豫了。
直到管岬空手夺白刃,将他的下属掀翻在地,随后一刀递出将其马匹刺死当场。
王姓守将这才回过神来,他发现管岬已行至自己面前。
昔日好友的胞弟,如今的乌王叛党,正提着刀指向了自己。
“姓王的...刚刚是给你面子,下一刀可是要砍人了!”
王姓守将抽出了手中刀刃,言语出声:“众将士听我号令...斩杀乌王叛党...”
管岬暴喝一声,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炙热,他高举着刀刃就前冲而来。
“来啊!!!”
可一人之力,怎能撼动千骑驰骋,管岬才挡下三四人的出刀后,就已被后续冲杀的骑兵踩成一滩烂泥。
等到王姓守将回望身后时,山道之上已经看不清一点人样...
破碎的甲胄和血污混在一起,就这样四散在泥地上,再无生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