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半晌,詹泽天忽地闭上眼睛,一行热泪滚滚而下,他轻轻点点头。
花无却像是在看戏一般,这人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他嘴角牵起讥诮的笑意,就连言语中都带着些戳穿他谎言的快意,看他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自导自演的傻子一般:“她并没有死!”
此言一出好比是一个深水炸弹一般,詹泽天浑身一震,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没有死”三字在脑中回荡。一旁的人也像是沸腾起来的热粥,呼啦啦闹哄哄。
詹泽天颤抖的站起身,急急走到花无面前,双拳边爪,紧紧扣住他的袍领,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急急的追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给本大爷松手。”花无剑眉倒立,双眼不悦的盯着眼前的那双手。
柳初颜上前想要分开两人,眼见詹泽天不是真的装糊涂,就把那晚见到红衣“女鬼”,想要谋害双儿,然后她受双儿所托找出那个红衣“女鬼”。听说李元霸也是因被红衣“女鬼”害死的,就一路追踪下来,直到昨夜去他房里找到那副画,还遇到红衣“女鬼”要把她们杀人灭口,所有事件一一告知。
官老爷和众人都屏气凝神地听她说话,生怕错漏了一丝痕迹。
詹泽天双眼血红,儒雅的俊脸已经变成和死人般苍白,全身却在不自主的颤抖,不知道是得知双儿没死而高兴,还是在因为被欺骗而愤怒,除去思想,他整个人就像石像一般凝固。
官老爷见状,细细询问了双儿的住处。案子发展到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双儿,自然应该传唤当事人出来澄清一番。于是他在师爷耳边低语了几句,师爷屈伸行礼后招呼两个官差离去。
柳初颜瞥了那官老爷一眼,盈盈水眸中都是赞赏和钦佩,在这个时代,遇到一个好官也不容易,至少他不是草菅人命。
回头看着詹泽天,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詹先生,此时此刻你还不愿说出你那表妹的下落吗?”从昨夜她就怀疑这个“女鬼”就是他的那个神秘的表妹,现在看他的反应,柳初颜基本上是有九层的把握。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从你的言行之中,我能看出你本心善,所以这两桩谋杀案,你定不是幕后主使,我希望你不要再包庇真凶,让凶手绳之于法,让实情大白于天下。”
实情?詹泽天苦笑一下,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最傻的傻瓜,让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的妻子名唤双双,半年前,我刚来到这,因不知妻子身在何处,我带着她那唯一的画像,每日上街拉着行人逐个询问,这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却都毫无她的音信。”
“在我的盘缠几乎用光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位叫允诺的姑娘,她自称是我妻远房表妹,与我妻一同前来首城。”
“当时我十分戒备,当年我与双双成亲之时,印象中从未有过这个远房表妹的身影。”
“当她拿出当年我赠与双双的定情信物之时,我便信了。我当年赠与双双的一对玉镯,此时竟是在她身上。我妻对这信物十分珍爱,从戴上之时就从不肯摘下。可说是见物,如见人啊……”
“可是她带来的消息却让我肠子都悔青,我后悔为何事隔多年才有这勇气出来寻她。若不是我的无能,双双也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遇到李元霸那个畜生给撞上眼。她说……她说双双已经被那畜生凌/辱致死,尸首还被抛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中!”
“想到我那温柔贤淑的双双,竟落到如此下场,就连尸首也无法保全。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报仇,可那李府财大势大,我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允诺自责的告诉我她没有照顾好双双,自己也有责任,于是与我共同谋划,里应外合,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事到如今,我做了这么多,你们何其残忍!竟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骗局,我的双双竟是没有死?”
说到这里,詹泽天死死的盯着衙门外,他那副温柔儒雅的神色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狼,凶狠暴怒的想冲出去。官老爷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施号发令,抡起袖子大喊按住他。两旁的衙役应声而上,死死的把泽天压倒在地。
“把允诺给我找来,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混乱中,只有身在事外的两人依旧镇定自若,柳初颜秀美紧蹙,眼神飘忽,思绪拉长得很远。
双儿与表妹的此番作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莫非双儿是失忆了?但是她明明说过她腰间的玉佩是故人送的,可见还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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