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还没有沾地,身后又刺来一枪,景未央侧身,抱着柳初颜打柳一个旋转,直接让那一枪刺入了他的袍子,衣袍撕裂的声音。
景未央一剑挥出,就像是收割麦子一般,直接扫倒了一圈冲上来的小兵,不过他的小腿火辣辣的痛,看来对方的兵器上有毒。
战事越来越焦灼,必须马上带着柳初颜离开。
可是这些兵丁就像是洪水一般,势不可挡,一波倒下了,下面一波又冲上来。
原本站在景未央身边的小兵早就淹没在血流之中,被人踩成了肉泥。
景未央挥舞着流利的剑花,让靠近的人一个个都望而生畏,可是对方人太多,这是一场单方面耗力的战斗。
对面的人海战术显然想要把他拖垮。
景未央有一些力竭,他的全身都是血,衣袍上也是伤口累累,可是他怀中的人儿却毫发无伤。
邪肆的嘴角有血迹流出,景未央来不及擦:“都过来吧!是男人的话,全部上!”
悠悠的笛声响起,在这个刀枪声响彻云际的战场,显得格外的清晰和突兀。
所有的人都愕然了,每一个人都抬起头,朝着四面八方张望。
头目吐了一口血水:“谁!谁在吹笛子?给老子站出来!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敢剥夺他抢功劳的机会,这个人照样杀。
景未央站在血泊之中,黑色的墨发随风飘舞,他的脸颊上有一条血痕,可是丝毫不掩盖他的风华。
琴声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不仅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攻击,而且每个人的脑中都出现了幻觉。
“娘……娘,我想你,你不要死啊!”
“媳妇,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隔壁老王的”
“爹啊,你别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姐,我爱你,你不要嫁人,我养你一辈子……”
头目肥大的身体一下倒在地上,他也双手捂住头,嗷嗷地大叫着,痛苦的脸就像是变形的搪瓷盆。
他在地上粗喘着气,一只手胡乱的抓着,残存的意识让他努力地去摸已经被丢弃的大刀,一定不能被迷惑!
景未央把柳初颜紧紧地护在怀里,两人的十指交握,源源不断的内里输入到柳初颜的身体中,正好可以抵抗这种魔音。
头目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一切动作都是徒劳,只能接受着越来越迷糊的意识。
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腾起白雾,越来越浓,迎面扑来的风都带着露汽的湿润。
景未央虚着眼睛,黑色的眼线长长地斜飞向上,全身都紧绷起来。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倒在地上丧失了任何的战斗力。
琴声越来越近,弹琴的人先是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轮廓,然后慢慢的,雾气萦绕在他的周围,紫色的衣袍翻飞,金色的绣线勾勒出很倔强的剑竹的纹饰。
那人完全没有地上如蝼蚁般痛苦的兵丁放在眼里,如若无物地朝前走着,等在景未央五米的地方站定,琴声戛然而止。
“未央兄,好久不见!”
“白兄,想不到你功力又变大了。”
景未央冷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看了一眼怀中睡着的人:“请恕我不能行礼了。”
白地灵墨色的长发随着袍子飞舞,他抱着长琴,走到景未央的面前站定,双手微微拱着:“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个盗匪团伙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他们手上有仙灵草和万毒丹,本来是一个富商花大价钱买下来的,托运了瀛洲镖局,谁知道这伙匪徒居然把镖劫走了。我只要亲自来取了。”
“原来如此!我们的郎中悠闲的时候都喜欢在竹林里弹琴,求得一个自在的安身所在,什么时候管起这些俗事了?”景未央把长剑收回腰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匹黑色的骏马飞快地奔跑而来。
"景兄,这个姑娘的脸……"白地灵的眉心微微一皱,他很想冲过去,帮她把面纱戴上。
景未央脸色一沉,心中的痛就像是砸入了一个小石头,把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打破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我刚找到她。”
白地灵悠然开口:“我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背影,和我救过的一个姑娘很相似,当时她被人掳走了,本想着来取草药的时候,顺便连她一起救了,没想到你的动作永远这么快。”
“白兄,谢谢你。”景未央的谢谢还包含上次在竹林里救的那次:“爹爹来信,说帮我找到了《珍珑棋局》的残本,到时候送给你,聊表谢意。”
白地灵哈哈大笑:“那恭敬不如从命,能从景兄手中夺得好处,实在不易啊。”
忽然地动山摇,身后滚滚的烟尘飞来,原来景未央的人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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