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皓听他们用乡音聊得不亦乐乎,他说:“我也是客家人,你们说的话我大多数都听得懂。”
殷元跟他聊天,知道他是闽省鹭岛人。
“85年五邑大学建校时,从羊城一个城市学院调过来的,在这里差不多十年了,再干几年就退休了。现在住的是单位房,拿一份死工资,到时候退休了只有去外面退房住了。”
他感叹当一个教书匠就要一辈挨穷,甘于贫困。
“人家说制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卖书匠不如做小生意的。好在我几个小孩我都供他们读到了大学毕业。”
他高兴对殷元说:“大儿子学的是建筑专业,在香山市一个建筑工地当施工经理。二女儿学财会的,在一个修路工程部找到一份的会计的工作,两人算是没有在家啃老。”
殷元笑道:“我有几个工地,也需要施工员和会计,你小孩以后万一要找工作,可以让他们找我。”
赵廷皓自豪地说:“我儿子在香山市一个商业街工程部当施工经理,女儿在莞城对面公路建设项目当财务,据他们说老总是个年轻人,很有实力,投资了很多项目。他对下属很大方,只要认真干,有才能的人都可以得到重用……”
殷元从他的说明中,知道了他一对儿女原来都是在自己工地工作。
原来自己在工人中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
几人聊着天,一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香山大酒店。
在签到处,他看见了黄冠源父子。
黄少祺看见他主动跟他道歉:“小元,对不起上次那件事确实是我处理不妥。”
殷元说:“过去就算了,以后跟人打交道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才行。”
黄冠源提议他:“你就不要在这宾馆住了,这里到大冲镇也不远,开车才半个小时,我和少褀也是每天回去。”
殷元心想:若是不答应去他家住,就显得生分了,甚至会让黄少祺认为是因为上次拉木头的事让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
于是他点头说:“那好吧。”
黄秋生这时也走近黄家父子面前打了一声招呼:“黄总好。”
黄冠源父子认得他。
“你这小子今天也来了?呵呵,去年我记得你还获得并列第三名的成绩。”
黄冠源问他:“你哥去江明开厂,现在生意好么?”
黄秋生不好意思说:“说实话定单很少,我怕他今年都不一定熬得过去。”
黄少祺冷笑说:“你以为开厂个个都有钱赚?做什么生意都有人赚钱,有人亏本的,你哥只见过老板赚钱,没见过老板亏本。以前在我厂里,我把他当兄弟看待,工资奖金也给得最多,做梦没想到他会自己去开厂,而且把我厂最得力的几个师傅都挖走。”
黄冠源说他:“这种事很正常,人家没有跟你签卖身契,来去自如的。”
他对黄秋生说:“跟你哥说心胸不要那么狭窄,想把生意做大,一定要学会圆滑。就算你两兄弟从我厂里跳槽走了,而且挖走了我厂里的工人,我们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人你可以挖去,但留不留得住,还要看你的厂能不能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有没有工给人家干。”
“我可以给他指一条路,很多初开的家具厂为了可以生存下去,开始几年都是接一些大厂的单子去代加工,赚的是辛苦加工费。能够生存几年了,再找到适合自己厂发展的路子……”
殷元对黄秋生说:“这个是我姨丈开家具厂几十年积攒的宝贵经验,我觉得你哥哥可以好好接受。”
黄秋生连连点头:“董事长说得对,我等下打电话给我哥,跟他说这事。像董事长这种气量,才是可以做大生意的人。”
殷元也去签到了。
程彬和老黄两辆车也到了。
车上下来何键等人。
他们跟黄家父子也是熟人。
黄冠源还说何键:“何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劳累干吗?交给他们年轻人去折腾就行。”
何键笑呵呵地说:“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带队了,我来看看江明队以殷元同志为旗手,是怎样把你们香山市干翻的?你们香山市每年赢了棋以后,那股让人堵气的嘴脸着实让人气愤难平?”
黄冠源跟他分析说:“何老,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争强好胜心还这么强烈。你引以为傲的殷元同志,说不定明年又变成香山市户口了呢。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我跟他一起合伙开发香山市商业街项目,想迁户口也是分分钟的事。再说了这年轻人羊城美协也在抢人,去京城参加画展,若是获奖,有可能就是国家美协的人了,所以他不可能一直是你江明市的人对不对?”
何键听他这样说,觉得确实有这可能,他翻了翻白眼说:“以后怎样我不管,反正只要这次能够赢了你们,我就满意了。”
殷元笑着说:“不管以后取得怎样的成绩,我都不可能说走就走的,毕竟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说走就走,对不对?”
何键笑道:“老黄头,你这个老狐狸,我差点又着了你的道。嘴皮子赢了不算真本事,明天棋盘上见真章。你要不要上场,不要上场的话,我跟你杀上几局,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黄冠源说:“我跟你水平在伯仲之间,有输有赢,已经早都验证过了。”
潘念祖楼上下来对殷元说:“已经签到了,安排住在605房间,双人房。”
殷元跟他介绍黄冠源父子。
几次他们来江明,念祖都凑巧没有见过他们。
“我妹夫潘念祖,围棋水平也不错。”
黄冠源父子都说:“小潘也一起去家里住,这里离大冲镇才二十多分钟路程。”
潘念祖也同意了。
黄秋生签到后,把行李放到房间,就匆忙跑到外面去打电话。
跟他哥说了半天,他哥终于想通了,说等下到香山大酒店来见黄冠源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