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晚上八点,我准时过去。”
“……”
跟郑秋雁打电话的小晴,姓何。
早还是郑允的时候,他从某些渠道听闻何家有一砚台,追根溯源之后,将各种传闻、猜测结合在一起,便猜测砚台内有残魂存在,之后跟何起年搭上线,方才确认了这件事。
只是那具身体已然枯朽,自去年郑允死后,他用了半年多时间适应了这具身躯,方才有了吞噬残魂的底气。
原本计划酒色财气生出的灵,经水中镜花蕴养之后,吞噬过后再打砚台的主意……
美容院。
何晴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旁边。
她此刻正躺在美容床,脸上扶着昂贵的面膜,身上搭着棕色薄毯,露出一对白皙的手臂和圆润有肉的肩膀。
想到晚上就能见到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旁边的闺蜜像是嗅到什么,侧过身一手支着下巴,任由薄毯滑落腰间,调笑着说:“哟,晴姐,怎么回事啊,猫儿思春了?”
“去你的,你才是猫呢!”
何晴抬手挥了挥,两位美容师站起来,轻盈的退出房间。
何老爷子早年性格严厉中正,对两个女儿却极为宠爱,上边又有三个哥哥惯着,以至于何晴、何韵挑男人的眼光极高,不求对方有财有貌,但必须看对眼了才行。
这一看反倒把自己给耽搁了。
早年何韵看走眼,反倒让姐姐何晴变得更加警惕。
两人一个忙着旅行社、民宿,一个整天在美容院跟女性打交道,能够接触的机会不多,还不接受旁人的介绍。
这几年,有老爷子在那撑腰,几个兄长虽然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闺蜜:“说说呗,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何晴睁开眼,略嫌弃地看她一眼,“收起你那二两肉,谁稀罕看你呀。
我一客户的朋友,去年见过几次,后来出国进修了几年。人长得高大气质还好,我们俩特说说得着,一聊就能聊半宿。”
“哟,见过几次就睡一块了?”
何晴拿起枕头边的毛巾丢过去,半羞半恼地说:“睡睡睡,以为谁都跟你这样啊!我们是有灵魂共鸣的朋友,现在都还没确定关系呢,不过我感觉他心里有我。”
闺蜜缓缓摇头:“啧啧啧,晴姐,人家都没表白呢,你这就上杆子往上贴啊。我可听说有个那什么人生三大错觉,以为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你可别自己先陷进去了。
就见了几次,还灵魂共鸣,你可拉倒吧!”
听她说这话,何晴轻轻撇了撇嘴,“你认识那些都什么人啊,一个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人秋雁可是高智商男性。”
说罢,她缓缓坐起来披上浴袍,站在地上系上腰带,走过去伸手掏了把,“走了,躺这半天你不难受啊!”
“呀,晴姐,你……”
……
九地十三家。
北都赵氏,长安秦氏,西南滇川,金陵曹氏根基较深。
蓉城林氏、闽中牛氏次之。
西江万寿观,府山千冕,灵州鼓花楼,江陵云氏,陈六爻以及珠城唐氏,各持有一枚阵珠,而酆都尚氏数百年来掌控阵盘。
其中酆都、蓉城皆属蜀中,而陈六爻、唐氏、府山古早时候游走四方。
当年半圣领其自立门户,各家一合计,便有了九地十三家的称呼。
初时各家自然走动频繁极为亲近,只是现如今,酆都失了阵盘落在窦迟手中,北都失了阵珠落在曹蕊手中,唐氏遭人迫害阵珠下落不明。
这两年气韵恢复,各家又心思不一,阵珠既然原本是窦晓婵所有,阵盘又在手中,对于那些心思不纯的族人,窦迟有心收回阵珠,重新分配。
“哎呀,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呀,谁要是不愿意,咱们过去取回来就是啦!”
小婵姐烦躁的直晃脑袋,然后仰起头朝窦迟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都不用我出手,鸢鸢都可以搞定呢!”
窦迟:“……”
桃溪柳“……”
云典双手一拍桌,“不用劳烦青鸢姐,有我和叶叶出手就行啦!”
云叶点头:“嗯嗯,窦迟哥哥,交给我们吧!”
说起来,窦迟这伙人可以说晋升四级最多的一伙人,在场就有四位,曹蕊、千冕,再加上林风那个大个子,再加上实力未知的青鸢和窦晓婵,实力可谓是强的离谱。
桃溪柳轻笑道:“好了,不用我们特意跑过去,我已经给各地发去了邀请,如果哪家族人不来,后续咱们再行商议。”
其实也就头前那几家是不安定因素,长安秦氏有秦鹭持有阵珠,北都赵氏没有阵珠。现在就看西南滇川、金陵赵氏什么态度,至于蓉城林氏、闽中牛氏,也得见了才能确认。
窦迟靠在椅背,下意识捏捏小婵姐的脸颊,逗得她差一点咬到自己的手指,抬手直接给摁到怀里,转口说道:“溪姐,你如何评价赵氏,还有赵天奎那人如何?”
桃溪柳垂下眼眸想了想,“赵氏虽然有些跋扈,但从不会把事情做绝,师傅当年提过,赵氏一脉的祖训是,决不可欺负平常人家招惹众怒。
即便是家中小辈若是做了恶事,也会遭受严厉的责罚,若是与白长山相比,可谓再善良不过了,至于赵天奎……”
说着,她侧首看向空荡的舞台,沉吟一会儿,轻声述说:“我记得小时候,师祖跟我讲,赵天奎那一代兄弟五个,唯有他性格坚韧,拥有玄门中人该有的担当。”
听到这个评价窦迟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桃溪柳见状,把手里的苹果扔过去,轻笑道:“至于我嘛,小时候师傅带我去几次北都,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当时我才十来岁,那时候鼓花楼最出名的就是桃花酥,师傅每年开春都会带我去各家串门,曹氏老爷子性情挂断,滇川……喔,滇川没去过,长安那位老爷子像个老顽童,架着个两三岁的娃娃在院里玩耍,可是他总算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师傅坐下来聊天的时候,也会把那娃娃抱在怀里,现在想想,那个小家伙就是秦鹭呢。”
窦迟心中一动,那两年应该是秦鹭哥哥刚失踪,老爷子有情绪也是难免,想到现在的郑秋雁估计早已经魂归九幽,他轻叹一声,“后来呢,去了北都?”
“才不是,陈老爷子去了呀,那个陈六见那个娃娃乖巧,就抱着她疯疯癫癫的,吓得小家伙哇哇大哭,我过去抢过来哄了好久呢。”
提起过往,桃溪柳下意识露出笑容,“比小婵姐还小,大概这么大,我那时候是第一次简单陈六哥……第二次,师傅她老人家就走了。”
越说越偏,她仰起头想要止住眼泪,蓦然想起身边都是自家人,随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赵家那位老爷子还不错吧,我和师傅刚过去……后来,他把那几个子侄揍了一顿赶出家门,又亲自登门致歉,我也是听师傅提起,才知道师祖对赵天奎的评价。”
自从认识桃溪柳,窦迟还是头一次见她抹眼泪,刚要出声调侃,就被她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没办法,姐姐的眼神太过犀利,他清了清嗓子,“明白了,我去一趟北都跟江队聊一下,然后过去拜访一下赵天奎。”
不是阵珠都抢走了么,桃溪柳面露疑惑:“拜访他?”
小婵姐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胆小鬼,怕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