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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辞一番后,陈平安提着葫芦连声感谢,目送他离去,突然鼻头一热,伸手擦下一看。
鲜红的鼻血,热气腾腾。怎一个猛字了得!
仰头撑伞踏入雨幕,怀揣一叠换来的票,陈平安往百货大楼冲去。
趁着现在物品供应还没紧张,购购购,买买买。
下午,陈平安从委托店出来,抄起门口的扁担绑好两头的麻袋,急忙往车站赶最后一趟车。
一天时间,他手里的钱基本花光,又回归到吃个油饼都要嗦手指头的日子了。
将近四百块的购买力是惊人的,坐在车上,陈平安暗自盘算了下,这段时间存下的粮食,他家四口人就是放开了吃,也足够管到明年年底了。
家里念娣还存着一百块,那是留应急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陈平安叹了口气,钱还是少了点,可以预见黑市上的粮价肯定还会涨,可他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抬眼望了望窗外,细雨丝丝不止,南方,南方!但愿他能帮到自己。
老粮站,赵小军帮他扛着袋子送至里屋,放到地下的木板上,起身打量了下屋内,不以为然道:
“你搞得太紧张了吧,就是今年歉收了也不至于囤这么多粮吧?这都够你们两年吃的了。”
陈平安忙着给木板下垫砖头,没空搭理他,归置好后又跑出去把廊下窗台下的花猫给捉了进来,扔进去锁好门。
出来给他递上根烟,说道:“小心无大错,你存了没?”
“没,我爹把我俩的粮本都拿了去,和你一样呢,这几天到处找粮买呢。”
姜还是老的辣,姑老爷就非常赞同和支持陈平安的所作所为,老一辈的危机忧患意识总是强烈些。
“表叔,你电工技术咋样?”
赵小军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摆摆手道:“咋样你还不清楚,你屋里电线不都是我给你接的,有问题没?”
“没。”
用力嗦掉烟屁股,手指一弹,烟底子划出一道弧线坠入雨水里,萧瑟道:“再好的技术有个屁用,不还是个学徒拿十八块六,大工还不晓得要到那天去了。”
陈平安转身进屋,提了一个长方形的大块头出来,放到小桌上问道:
“看看能修不?”
赵小军呼地起身蹲了下去,眼里满是吃惊道:“你哪里搞来的戏匣子?”
“买的呗,还能哪来。”
捣鼓了会,赵小军拍了拍机子嫌弃道:“你这是哪个地方捡的破烂,哪哪都响就是声音不响。”
“所以问你能修不啊?”
翻了下眼皮,赵小军指了下自己鼻子,道:
“我是电站的电工,不是维修电器的电工……”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玩电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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