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算你还贷款,我也不能拿吃饭的钱替你还啊。
鲁大头不说话了,我们默默地回到地下室……
从那之后,鲁大头三天没搭理我和李大成,李大成知道此事后对我说,不要紧,bJ压力太大,脑子不正常的人多了去了……
凌晨了,鲁大头回去睡觉了,我和李大成出去吃夜宵。
整座城市静了很多,路边站着几位身份可疑、搔首弄姿的时髦姑娘。边有多家小饭馆灯火通明,晚上吃宵夜的人络绎不绝,我们身后的一家火锅店的生意异常兴隆,客人排队排到了马路边缘。
我和阿成找了一家性价比较高的饭馆,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盘金针菇、一盘炒鸡蛋、四瓶啤酒,我俩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啤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们坐在饭馆门口的一张桌子旁边,室外的空气还不错,地方又大,室内太闷了。几分钟后,我们的菜上齐了,我俩打开啤酒,先连干三杯。喝完后,开始吃菜。
我道:“阿成,别喝了。”
醉醺醺的阿成放下酒杯,仰望黑色的夜空说:“我来bJ快两年了,以为到大城市混能存俩钱,没想到混到他妈这一步,被城管追着跑,哎,我现在跟个要饭的一样。”
我说:“现在都混到这一步了,你要是有个正规的工作也许不会这么落魄。”
阿成说:“正经工作?bJ房租太贵,上班那点儿工资去掉吃住几乎没了,还是创业靠谱。”
我忽然想到,为什么来bJ的同学和朋友混的一个比一个惨,按理说不应该啊,这里可是首都啊。我问过他们,说你们来bJ一两年了,难道没存住钱吗?怎么混到住地下室,你们拿钱鬼混去了吧?他们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工作一两年根本存不住钱……
我问阿成,说:“你说为什么这儿的很多人混的很差劲?”
阿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工资高的地方消费高,吃住特别贵,打工很难存住钱。打出可以赚到钱,但不一定能存住钱。话又说回来,你回老家又没钱赚,家里发展的好谁他妈会来这儿遭罪啊?”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对,老家经济差,在老家赚不到钱。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捞金吧也存不住钱。这年头,电器手机不贵,买个电器用一辈子,而衣食住行却贵的要死。老百姓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都注定是穷啊,这世道怎么了?老百姓混的买不起车、买不起房,一年到头瞎忙活儿。”
我无法安慰李大成,人混的穷,主观在于自己,客观也许跟现实有关系吧。
主观来讲,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能做的只是努力,客观上就无能为力了。大多数人活的很累,很穷,做着很廉价的工作。很多人娶不起老婆,没有车房,就连女人都瞧不起他们,因为他们“很没出息”。
李大成说了一大堆未来创业的雄心壮志,他和鲁大头属于痴迷于创业的穷人,唯一不同的是,白领气质十足的李大成忽悠别人说自己是老板经理什么的能糊弄过去。鲁大头一身俗气,说自己初中毕业都没人信。他们是我北漂途中遇到的想成为爆发户的“大梦想家”,阿成最后心想事成了,但又因破产而自尽。
那一晚,阿成对北漂绝望到了极点,叙述了自己北漂一年多来的艰辛和失败。
我陪他喝了整整一个晚上,两个人干掉了十几瓶啤酒,喝多了到路边的杨树下吐,他撕掉自己特意装出来的白领气质,我彻底露出痞子作家的天性,二人满口脏话,扬言要操翻这世道。
阿成搂着我的脖子信誓旦旦地说:“等哥们儿有钱了咱他妈去吃烤肉。”
我头脑晕乎乎的,说“对,到那时,咱去找高质量的外国小姐,找1000的。”
夜风好像很冷,风中夹杂着大城市特有的寒意,天空没月亮,街上的人逐渐由多变少,路边那几个搔首弄姿的小姐各自找到了当晚的“归宿”,跟几个染着黄毛的男人走了。
那一晚,两个喝的东倒西歪的男人坚信什么都会有的,他们眼前的生活一团糟,这不妨碍他们对酒高歌,一个叫阿凡的男人看到了一个叫阿成的男人的心酸和无奈,他的脸色异常憔悴,生活在他脸上刻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我们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睡着了……
颜佳给我打来电话,她对我说:“阿凡,我希望你好好的,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