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捏着签下的没有法律效应租房合同,心想这儿的房东看着像土匪转世?
下午二点多的时候,我从双桥步行走向传媒大学,途径几个小吃摊,犹豫再三,没舍得买一个饼。肚子咕咕直叫,胃痛难忍,这才想起来,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我想,为了阿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暂时又有地方住了,不至于流落街头了,我也彻底搬出地下室了,两全其美吧?
那时候的我单纯而善良,我希望生命中的每一个朋友都过的好,尤其是那些善良的朋友,能帮一把的话,我绝不会踹一脚。
老海突然打来电话,说:“你房子搞定了没有?”
我说道:“租好了,就等你跟我分摊房租了。”
老海很满意,说:“我明天就住进去,反正与老婆商量的差不多了,我终于净身出户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心想,他不是说过几天再搬进去吗,怎么那么着急,难道彻底分手了?
在传媒大学附近,我拗不过饥饿的折磨,花三块钱买了个鸡蛋饼,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饼,是我一天下来吃的第一顿饭也是唯一一顿饭。
我边吃边走,在不远处的桥边,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我听到有人喊“打,打死他!打他妈……”
中国人骨子里一向有围观看别人笑话的优良基因,有嫌别人死的不够快的狠心,一群幸灾乐祸的狗,一起瞎起哄,唯恐别人死得太慢。
我啃着饼,走向前方,很纳闷儿,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一群看笑话的狗高兴到不断拍手叫好?
出于好奇,我偷偷地加入了狗的行列,走进去一看,三个人正在揍一个体型瘦小的人,对他拳打脚踢,那人被打倒在地,双手抱头,他求饶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我推开一拨狗一看,顿时就傻眼了,是阿成!
我扔掉手里的饼,速度极快,跑上去拽开一个家伙甲,又踹了旁边的另一个家伙乙,又用练过两年的右勾拳打了丙一拳。趁机拉起阿成,他被打蒙了,他推开我,继续躺在地上,不断嚷嚷着:“求你了,我不敢再偷了”。
阿成居然去偷东西了?我脑子一下子蒙了,他竟然去干这勾当?
在我走神的时候,身后有人踹了我一脚,我跟阿成一起倒在地上,他们一边操着太监一般的方言,一边喊着弄死他们。我用身体当肉盾护住阿成,背后迎来一阵脚踢,所幸的是,阿成慢慢清醒了。
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卧槽泥马!”
趁他们发愣的瞬间,我拽起阿成冲了出去,跑了很远的路,甩掉了那群家伙。
阿成满脸淤青,浑身泥垢,无神地坐在路边,许久不说话,我咬着牙逼问他道:“为什么去偷东西!”
阿成有气无力地说:“没钱了,去超市偷点儿吃的,住的地方也没了。”
我说道:“我那间房子还有十多天房租才到期,你先住我那里吧,我刚刚又找了一间房子。”
当天晚上,我收拾家当搬去了新的住处,阿成送了我一路,为了节省打车费用,我们两个人抬着行李走了大约六公里,走累了就坐下来,各自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