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尴尬地看了鲁大头一眼,把目光转向一边,抽了口烟。
我赶紧说:“我目前不要紧,不愁吃喝的,大家不必担心我。”
阿成丢掉烟头,说:“阿凡的房子明天到期,我该换地方了,这段时间做兼职搞了俩钱,租房足够了,哪像某些人,在地下室一住就是几年……”
鲁大头一下子机灵了,冲阿成说道:“你什么意思?话里有话,这不是明摆着在说老子?”
我赶紧端起半杯酒,笑呵呵道:“住哪儿不一样呢,反正大家住的又都不远,想回来就回来,地下室是大家的根基,大家喝完最后一杯吧。”
后来,阿成去我那边租了间房子,那时候他赚了些钱,他说是为了照顾失业的我才去那儿租房的。我听了后很感动,我住在二楼的中间位置,他在一楼的最东侧。
自由了,没工作了,趁着空闲,我想找那些曾经的老朋友聚聚,来bJ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去拜访下他们了。
第一站去找我心目中唯一的艺术家老张,上次打电话得知他在西单附近卖画。
早晨八点,正是上班高峰期,我在双桥排队坐地铁,排了半个小时才进了地铁站,又挤了三次才挤进地铁里。
地铁里人挤人,人多如蛆,拥挤的连一只苍蝇下脚的空隙都没有。
我敢断言,一定有人在坐地铁的时候被挤出大小便,还可能有人被挤吐血,我虽然没亲眼所见这些看似夸张的情况,但我坚信这些情况必定存在。bJ的地铁太挤了,最可恶的是有人在地铁里偷偷放屁。
夏季过去了,幸亏大家穿的稍微厚了点儿,否则女性朋友挤一次地铁非怀了孕不可。夏天对于她们来说是“危险期”,衣服穿的很少,少到用一块布来遮羞,偶尔被男人占便宜也是避免不了的事。
在地铁上趁乱占女人便宜的混蛋有的是,网上经常曝光有人在地铁里向貌美姑娘伸出咸猪手。还有几班公交车长年活跃着几位六十多岁的bJ老头儿,这群老杂碎很出名,他们以占姑娘便宜为人生乐趣,后来被曝光于网络之中,也算是给首都人民长脸了……
据老光棍鲁大头交代,这些年来,他在地铁里摸过的女人的屁股不下3000多个。他视女人浑身是宝,他上班那会儿,早晨做好午饭,带着饭去挤地铁。如果饭挨着男人他就觉得恶心,如果饭挤在女人的屁股旁边,他觉得饭菜沾了女人味儿变得无比香甜。
与往常一样,地铁上全是玩手机的低头族,我扫了一眼,大多数女性的手机都是苹果的。鲁大头曾说,这类女人的身份很可疑,她们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能买得起苹果?他大胆断言,她们很可能是做那个比较特殊的服务的,我们骂他思想卑鄙。
下地铁的时候差点儿下不来,迎面挤进来一群上班族。
刚走出地铁口,居然碰到了李大成,他站在风中,穿着单薄的褂子,手里拿着一张二维码,唾沫横飞地向路人介绍扫二维码送礼品。
路人不怎么理睬他,纷纷面无表情地从他旁边匆匆走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吸了不少雾霾,那一天的雾霾很严重。他像个街边拉客的小姐,喊着“扫二维码送礼品!”的口号,看上去孤独而又坚强,立在表情麻木的人群之中……
我假装没看见他,从他旁边绕了过去,看到他又重新燃起创业的斗志,我感到很欣慰。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我站在一棵掉光了毛的树下给老张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我放下手机,点燃一根香烟,心里盘算着,这可怎么办?电话无人接,西单这么大,怎么找老张个王八蛋,难道无功而返不成?
抬头望前方一看,一头熟悉的乱发进入了我的视线。我一步步朝那团乱发走去,我发现那团头发下掩藏着一张肥脸,那不是老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