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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艺术家都是在苟活?老张也是在苟活,他也是平凡的艺术家,在我心里他们才是真正的艺术家,不为名利,只为艺术。
老张常说,对于我们艺术家而言,可以没文化,但一定要很艺术。他饿死不为钱画画,阿吉也有艺术家的骨气,宁愿唱歌乞讨,也不去后海那儿的酒吧一条街当驻唱歌手,他唱歌颇具特色,曾经有几家酒吧请过他,给的工资也不少,但他坚决不去,可能是他家里不缺钱的缘故吧?
论年龄和长相,阿吉比老张有前途,他未必有老张的缘分好,老张是落魄艺术家中的幸运儿,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对他不离不弃,他在追求艺术的同时不会寂寞。就像诗人鲁大头说的,女人是一种比人工智能还智能的东西,在床上叫起来那叫一个迷人。
喝到晚上九点多,阿吉付了钱,我们醉醺醺地出了酒馆,我摸着渐渐突起的啤酒肚,打着酒嗝,结果趴在路边狂吐不止,吐完后我清醒了。阿吉酒量很好,看着一点儿不晕,毫无醉意。
大家分道扬镳时,我拍了拍阿吉的肩膀,也许今日一别,再次相见便遥遥无期了,我要了他的微信号。
不知道阿吉是不是喝蒙了,他塞给我300块钱,并再三“强求”我收下。
我当初给他100,他三倍奉还,我坚决不收。
我曾帮过他,他今日请我喝酒,大家算是两不相欠了,我怎能再收人家的钱呢?北漂都不容易,他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阿吉的眼睛红红的,我头很晕,一天喝两场了。
我对阿吉说:“兄弟……你喝多了吧?给我钱什么意思?”
阿吉说:“很难在这种人情冷漠的大城市遇到好人,感谢你曾经帮过我。”
我拿着300块钱,极力摇头,妄想摇散脑中酒精,望着阿吉瘦弱的脸,我感到很心疼,我坐在路边点了根烟。
夜深了,昏黄的路灯洒下令人压抑的光芒,那一刻,我再次感到生活的磨人和死一般的压抑,岁月也许正在摧残着眼前的这个流浪歌手,他北漂三年,拒绝接受家人的资金援助,他过的很清苦。
我拍了下发热的脑门,一把抓住阿吉的手,笑得很癫狂,说道:“是朋友的话就把钱收起来,我会缺这几百块钱吗?”
阿吉打了个酒嗝,坚决地说:“收下!”
说完他背着吉他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会儿功夫消失在夜色中。
我把钱塞进兜里,抱着旁边的大树再次大吐特吐,感觉内脏要吐空了。吐完后,我坐到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围对我避而远之、表情冷漠的路人。
我心里无限孤独,打电话给阿成,问他还在西单附近吗……
打完电话,我倒在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成来了,他把我扶起来,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他骂骂咧咧的说,阿凡又他妈喝多了……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是早八点多,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室内一股霉味儿,我很纳闷儿,难道昨晚是阿成把我送到鲁大头这儿的?
我打电话问阿成,说:“我怎么在地下室?”
阿成告诉我,道:“我昨晚坐地铁把你送到他那儿的,凑合一晚吧,你住的地方太远,送你回去不方便,正好昨晚鲁大头找小姐去了,地方留给你了。”
我猜测,阿成在忙活着推销扫二维码送耳机的勾当,那边很吵,我挂了电话。
我摸了摸口袋,300块还在,慢慢坐起来,浑身很疼,掏了掏兜,没掏到烟,烟应该是丢了?
我琢磨着,瘦弱的阿成是怎么一个人把我从西单搞到这儿的?
我一点儿印象都没了,这小子的体力难道和赚钱的工作能力成正比不成?不知道他在床上能征服多少女人?想到这些,我下流的一笑。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两米多高的微微发黄的天花板,心想,鲁大头在他租住的这个小房子里住了好几年了,屋里乱糟糟地摆放他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一个人常年窝在一个这样的狭小空间里该有多压抑啊?室内空气不流通,阴暗潮湿,四季无光,所以,鲁大头总是一副人困马乏的状态,眼圈黑黑的,精神状态不佳。
我点了根烟,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至少现在不用再住在地下室了,我还挺怀念当初住在地下室的那段时光,我在这儿认识了鲁大头和李大成。
我擦了擦朦胧的眼睛,去洗手池洗了把脸,然后出去找吃的。
好像有人在唱京剧?挺热闹的,我琢磨着,难道是哪家死人了在搞喜丧吗?
马路对面的一个超市门口那儿搭了一个戏台子,台上一个人正唱的声嘶力竭,声音已经沙哑,看样子是唱了一个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