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佯作淡定的回道:“我与他只是在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后来星辰论剑时恰好与他相遇,便在星辰山庄,一同历经了那场乱事。”
“然后呢?”儒雅男子又问道。
“然后啊?”方曜勉强笑了一笑道:“然后我们就变成了朋友,我这不就打算邀请他与我去云淮一游吗?”
“云淮……”儒雅男子微微一愣,然后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阴沉。
方曜似有所察,一脸狐疑地盯着面前的儒雅男子,然后轻唤一声道:“洛阁主?”
儒雅男子抬眼深深地看着方曜,然后顺手摸过石案上的一支毫笔,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北海云淮,山清水秀,四季常青。云淮城中,繁荣昌盛,青徐富商皆汇集于此,足以得称为天下第一商城啊,此城得去,此城得去啊!”
方曜一听,心中只觉得奇怪,但还是轻笑道:“洛阁主可是去过?”
儒雅男子眉头一挑,摇头道:“不曾。”
“哦~”方曜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揶揄之色,“洛阁主于云淮之评,难不成都是纸上所谈?”
儒雅男子一脸不快地看着方曜,没好气的回道:“你以为我与你一般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还游云淮,就连那近在咫尺的天峰我都不曾踏过一步。”
方曜听语气有些不善,心中一乐,不由地讪讪笑道:“阁主说笑了。”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阁外传来。
“嗯?”方曜一听,脸色忽地一喜,连忙站起身来,朝阁门看去,等待着来人踏入门中。
不多时后,阁楼的阁门被人轻轻推开,只见一名身着布衣,长相普通的男子恭敬地踏入阁中,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似是生怕弄出些许声响。
那人轻轻走了几步,直至案前不远处,而后垂眼拱手轻声道:“步齐炎见过阁主。”
儒雅男子微微抬眼看向来人,淡淡的说道:“来了,可有打听到什么?”
布衣男子直起身子,点头道:“禀阁主,我们安插在泷家的线人方才来信,信上所述,确有一少年曾被一群军士攘在其中,直抵泷家内院,约于丑时进,寅时出,而后……”
说到这里,布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止住了话音,有些不安地抬眼看向案后的儒雅男子。
站在一旁的方曜脸上写满了焦急之意,连忙追问道:“然后呢?他去了哪里?”
布衣男子听到方曜的话后,却是一言不发,低眼看着铺在地上的花梨木板,就好像没听到方曜的问话似的。
儒雅男子看出了他的异样,脸色不禁一沉,冷冷道:“齐炎,不可放肆!”
儒雅男子话音一落,那名叫步齐炎的布衣男子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惊慌之色,连忙拱手躬身道:“阁主恕罪!齐炎知错了。”
“哼!”儒雅男子不由地冷哼一声道:“此事日后再算,方公子问你话呢,还不答复?”
“是是,谢过阁主。”步齐炎连忙回道,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方曜,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方公子大人不见小人之过,饶恕小人的失敬之罪。”
“哎,饶过饶过,你快快告诉我,青守出了泷家后去了哪?”方曜焦急的对他问道。
步齐炎心中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方曜说的青守是谁了,于是连忙回道:“回方公子,根据信中所说,那青衫少年随着侍从而入,最后却独自走出,离去后便往城北走去,但在城北的二环七街上,他消失了。”
“消失?”方曜和案后的儒雅男子突然同时脱口而出。
方曜瞪大着眼睛,微微张着口,有些不相信道:“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啊,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那条街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一旁的儒雅男子脸色也是显得有些严肃,甚至还有不满,因为在他看来,凭空消失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发生,有的只可能是他安排的人跟丢了,然后编出这样的谎言来糊弄他,如果真是这样……
想到这里,儒雅男子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沉起来,盯着步齐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意。
可这步齐炎却还未发觉,他听着方曜的话,连连摇头道:“此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我们安插在那的暗哨有两人,再加上一路从泷家外跟到那条街上的暗哨,他们三人给我的答复都是一样的,凭空消失!”
“这……”方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现在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坐在案台后的儒雅男子不动声色地对站在不远处的步齐炎摆了摆手,做了个向下虚摁的动作。
步齐炎见状,心中一动,轻轻地上下晃了晃脑袋。
儒雅男子见他似乎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轻咳了几声,待到方曜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便开口说道:“你不要太过担心了,青守他不会有事的。”
方曜一听,顿时一愣,连忙问道:“此话怎讲?请阁主明言!”
儒雅男子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沉声道:“很多事情,现在还不便告诉你,但关于他,你只需要知道,在他没走进云尘之前,天下无人能取他性命!”
方曜听后,不禁眉头一皱,听了儒雅男子的这一番话,他好像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对于青守的担忧是多余,甚至这种凭空消失也可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手段,谁让这家伙整天神神秘秘的。
想到这里,方曜脸色一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狐疑的开口道:“云尘?是帝都云尘?”
儒雅男子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对着站在他面前的步齐炎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去。
步齐炎见状,心领神会,于是拱手作辑,缓缓地退了出去。
待阁楼的阁门应声关上之后,儒雅男子这才对着方曜开口道:“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
“比如,青守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