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缨汐嫣然一笑,重重地点头应道:“嗯!”
……
不多时,在不安酒楼的后院处。
青守手里提着一个麻布袋子,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间有些破旧的矮屋门前,轻轻地将扣在门把上却没有锁上的锁取了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走进了一片昏暗之中。
借着天际上远远透进来的微光,青守张望了一番屋内的景象,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将手里提着的麻布袋子往木桌上一放,这里面都是他刚从方曜那里拿出来的药材。
“煮一碗枸杞清藕汤应当不成问题。”他捣鼓了一番,不停地喃喃道:“记得再熬一锅黄芪鸡汤,对了,还得跟掌柜的说一声才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的嫣红渐渐褪去,一片片白云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了一起。天空像是被大雨洗刷过了一样,蔚蓝、洁白、一望无际。那明媚的阳光给天空绘上了一层暖色,让人只觉得安逸、闲适。
炊烟从房屋的烟囱中袅袅升腾,一缕缕浓厚纯稠的清香从屋中向后院弥漫,青守坐在炉灶前,一脸认真地盯着正冒着白烟的瓦罐,反复不断地添柴加火。
突然,屋门被人推开,一阵浓浓的白烟向屋门处扑去。
“啊!是谁啊?怎么弄得这么……这么香?”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刚响至一半,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
青守听着声音便知道来的人是谁了,来人是这家酒楼唯一的厨子,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大厨。此人厨艺精湛,据说当年是因为与酒楼的掌柜有几分交情,这才来到了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了当了厨子,这一当就是十几年,无论其他的酒楼客栈开多大的价他都不走,而掌柜的似乎也是被他所感动,无论店生意好还是坏,都不肯招第二个厨子。
“李大伯。”青守叫唤了一声,又明言道:“是我,住在二楼的青守。”
李大厨挥了挥衣袖,驱散了白烟,满是胡渣的脸庞抖了一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小子,这么早又给人熬汤呢?”
青守点头应了一声,开口问道:“您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晚。”
李大厨揉了揉肩膀,正准备忙活起来,收拾一下屋子里杂物的时候,突然听到青守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摆手抱怨道:“唉,别提了。这不是那玉煌阁昨晚突然开那什么百花齐放的宴会吗,满城的人都往那儿跑去,想凑一凑热闹。这不,本来按着平日里的量准备的酒菜不都得白费了吗?我还得跑个大老远去把这些酒菜卖给城墙沿边上那些兵大爷们,吃了脸色不提还赔了生意,气死我了。”
“百花齐放?”青守心中一动,这不是汐儿方才问的问题吗。他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又添了一把柴火,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这玉煌阁的百花齐放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啊?”
“你不知道百花齐放?”李大厨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那你知道玉煌阁不?”
青守眉头一皱,“知之甚少。”
李大厨摇了摇头道:“小子,平日里闲着就该多出去走动走动,这玉煌阁乃是云尘帝国最有钱的势力,主阁在帝都,其下分阁分居四方,而这些分阁大多都自成一派,不受主阁约束,你就好比咱清水城这里的这处玉煌阁。”
“分阁自成一派?”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玉煌阁表面上看还有主次之分,可实际上也就天峰城和并州这两家的玉煌阁还听主阁的调派,像咱清水城这家,早都把主阁派来的那什么监察撵回去咯。”李大厨一边说着,一边忙活着搬弄杂物。
青守见状,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杂物,好奇地问道:“李大伯,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啊?”李大厨看了青守一眼,摆了摆手道:“我这不是隔三差五就得去玉煌阁那里忙活几下嘛,和那里的厨子多少有些交情,人家偷偷告诉我的。”
青守听后沉默了下来,心中不免生过几个念头:清水城的玉煌阁?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在此时突然举办宴会?这和明宗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就在青守思绪正盛的时候,李大厨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昨夜我去给那些兵爷送饭的时候,听着他们说南城门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城主一连下了好几条命令,将南城门那边所有的侍卫全部调离。”
青守眼角微微一抽,昨夜南城门的事情果然不仅仅只是江湖势力参与其中,恐怕官场中也已经有人和这些江湖势力扯上了关系,那去药王谷一事就还得从长计议了……
李大厨见青守一脸呆滞的模样,连连摇头,“算了算了,跟你这小子讲这些你也听不懂。”
青守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一笑,“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管那么作甚。”
“也是哦。”李大厨点了点头,“对了,要不要留下来给我搭把手?我瞧你这熬汤的手艺倒还算不错,干脆就在这做些汤羹吧。”
“这……”青守尴尬地笑了一笑,“我……我这不是还打算着和朋友们外出游历,这件事还不着急,待我回来再决定也不迟啊。”
“哦,你汤好了。”李大厨脸色一沉,似是有些不高兴。
青守见灶上的瓦罐不停地咕噜作响,也来不及多想,连忙顺手抓过一块抹布,抓起瓦罐的把手和一旁的木碗,便急匆匆却又小心地向外走去。
良久之后,李大厨邋遢的脸上忽然抖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搬弄屋中的杂物。
“小子,一定要回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