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很好。”
“不是我杀的。”
“什么意思?”
“三个人。”
“继续说。”
“眼泛红光,杀念极深,怨气深重,似已入魔。”
“三个魔修?”
“比之魔修,魔性似要更甚。”
“知道他们在哪吗?”
“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
“如果发现什么异样,马上来找我。”
“是。”
说完之后,安丰城外的空地上,一人先行离去,另一人站了片刻之后这才转身回到城中。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青守等人所住的那间客栈的一间客房中,青守坐在窗边,仰望着星空,眼里掩映着淡淡的星光。
突然,一道微弱的推门声在寂静的屋中响起,方曜蹑手蹑脚地走进屋中,当看到青守还未入睡时,不禁一愣,然后全身一松,顺手便将门带上。
“还在修炼呢?”方曜走到屋中的木桌前,倒了杯水一饮而下。
青守第一时间没有回话,而是待得他眼中的星光渐渐微弱,然后消散之后,他这才偏过头看向方曜,疑惑道:“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方曜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去见一个人,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
“城里的情况?”青守眉头一皱。
“嗯,城里可能有入了魔的修士。”
“魔修?”青守眼角一抽,忽然想起黄昏前在这间客栈的内屋里看到的那双阴诡的眼睛。
说到这个东西,方曜也觉得颇为头疼,轻叹了一声:“唉,相比其他州,豫州这些年来**静了,安静得令人害怕。”
“为什么?”青守淡淡地看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情绪。
“为什么?”方曜有些不解:“一个湖泊里不可能没有一条鱼,湖面上不可能没有一片涟漪,除非我们看到的只是一面镜子。”
“你说的对。”青守点了点头:“不过,凡是总要有个顺序,周延生死了?”
“何出此言?”方曜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周延生死了,你才能拿到那一桶酒,我们才能住进这间……奇怪的客栈。”
“奇怪的客栈……”方曜重复了这句话,但转念一想,又问道:“你觉得是我杀了他?”
青守看了看方曜的双眼,突然笑道:“你和我是一类人,走在不同路上的一类人。我想杀他,你也想杀他,而我只能自己出手,可你却可以只需要一句话,或者一个手势。”
“这点你倒是说对了,一类人,还记得监镜司门前的那句话吗?”方曜咧嘴一笑。
青守点了点头,两人异口同声道:“坏人不能留着,好人不能白死。”
片刻之后,两人会心一笑。方曜晃了晃脑袋,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伸了个懒腰。
青守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突然开口道:“桂花坊坊主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哦?”方曜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守的背影:“这你也猜到了?”
“看来猜对了。”青守点了点头:“除了方家公子的身份,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能让她信服的地方。”
方曜神秘地笑了一笑,不置可否:“那你又为何一定要住在这里呢?”
“直觉吧,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青守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把在客栈内看到的事情告诉方曜。
“直觉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明天一早我再去趟桂花坊。”
青守皱眉道:“为什么?难道酒里有问题?”
“桂花坊的酒没有问题,我们有问题,而且桂花坊和这个叫纯子的女人可没那么简单。”
“桂花坊?”听着方曜的话,青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凉州的百花坊,听过吗?”
青守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桂花坊和百花坊有联系?”
方曜卖了个关子,笑道:“或许吧,天底下几乎所有酿酒的工坊都以花命名,谁知道呢?”
青守想了一会,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既来之则安之。过了好一会,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对着方曜说道:“只是我们多虑了吧,或许奇怪的只是这座安丰城,而桂花坊的坊主只是比我们了解得多了些罢。”
“也许吧。”方曜想着那三名将周延生杀害的魔修,再结合临走时纯子的那番话,这些巧合也许明天会得到解释。
“你先睡吧。”青守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盘坐在窗前,仰望着满天的繁星,继续淬炼体内的星力。
方曜忧心忡忡地看着青守的背影,眼中似有几分黯淡之色,但没过多久他便躺了下去,熟熟地睡去。
这夜已深,却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