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霸雄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掠过一丝痛苦,沉声说道:“唉,东郭兄,我不是中了剧毒,恐怕是恬儿,出了意外啊!”
田霸雄曾修炼密术,骨肉至亲遇到危险,就可以察觉到。
东郭世杰忍不住惊呼:“啊,田兄……”
田霸雄叹息道:“唉,自从数年前,恬儿突然踪迹全无,我已做好了准备……他,为国尽忠,舍生取义,也是命也!”
田霸雄的声音和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无比惨白。
他想站直身躯,可是却感觉全身没有一丝丝力气,竟差点瘫坐在地。
幸好,东郭世杰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
白发人送黑发人,乃是人生最悲惨之事。
即使对田霸雄这样金丹修为的强者而言,也是一个沉重而又悲催的打击。
“为何会这样?我田霸雄,唯一的儿子,竟然会……唉……”
田霸雄声音无比虚弱,虚弱到他都感到诧异,喃喃自语道:“恬儿啊!你竟然舍得抛弃我,你娘亲过逝得早,你姐姐早已出嫁,你我相依为命……”
他的双眼已然变得猩红而又呆滞,双眼无光,他还无法从悲痛之中完全回过神来。
“啊,田兄保重啊……”
东郭世杰紧紧搀扶着他,心中黯然悲戚。
他与田霸雄相识数十年,相交莫逆,深知老友性情霸气凌云、老成持重。
而现在,却因爱子的离世,而变得如此凄凉。在片刻之间,老友好似苍老十几岁。
田氏宗族,虽非金云王朝顶级世家,却是人丁兴旺。
但田霸雄一脉,却惟有一儿一女,长女早已嫁为人妇相夫教子。
“东郭贤弟,让我坐一会儿……”
田霸雄,终于撑着身子,缓缓瘫坐在玉石地面之上。
东郭世杰默默无语,坐在老友的身旁,心中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落寞和悲伤。
紫云殿,金碧辉煌,其地面乃是由白色玉石铺设而成,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白驹过隙,你我相识,已然数十年啦!那时候,我们一起风流快活,快意恩仇,今朝有酒今朝醉……”
田霸雄轻声说道:“恬儿出生之时,我们方才进入金甲卫,正是踌躇满志之际……”
“那时候,正巧我们荣立战功,恰好听闻恬儿出生的消息,你喜不自胜手舞足蹈……”东郭世杰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回想曾经往事,他生出无限感慨。
“我田氏一族,世世代代守护着金云王朝,对皇帝更是忠心耿耿,那时候,我还无意争权夺利,只希望田氏一族能够长盛不衰!只可惜,恬儿娘亲过逝的早,为了恬儿,我建功立业,也有了野心……”
东郭世杰感慨道:“唉,野心,每个人都有啊!我何尝不是?”
他对田霸雄知之甚深,知其乃是极为有野心之人,并非如世人所知晓的那般豁达、耿直。
“如果,没有我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田氏一族,绝不可能有今日之兴盛。我无比期待恬儿,能够带领田氏一族,开创新的辉煌。这些年,我耗费了无数心血来培养他,可惜啊,恬儿客死他乡,我曾经的付出,付诸东流……”
田霸雄的身躯剧烈颤抖着,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