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才，顾念发微信，也只说她回去喂大喵了，并没有提到生日的事情。
想想还有点小郁闷。
毕竟，在女朋友心里，自己比不上一只蠢喵，这件事还挺耻辱的。
他这么想着，但还是开车绕了路，去东街的路上买了女朋友喜欢的小吃，又顺手在旁边的花店买了花，经过商场的时候，他想了想，停车进去买了东西。
不过，回去上了楼，客厅里都安安静静，不怎么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江辞璟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在家里前前后后都看了遍，然后边往外走，边低头给自己没良心的小女朋友打语音电话，对方倒是接得很快。
“顾……”
他话没说完，那边传来低低的嘀咕声：“哎，好像按错了。”
江辞璟：“……”
没等他开口，“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江辞璟：“……”
他收了手机低头拉开门往外走，然后迎面被一颗小脑袋直挺挺撞到胸膛上。
顾念下意识“嘶”了一声，抬头看见江辞璟，又把手里的东西往后躲了躲。
他倾身往她身后瞥过去。
她怀里抱了只大盒子，另一只手还拖着身后的一只大箱子，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额角沁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也不知道是太热还是不好意思，她脸颊到耳根都染了一层粉色。
“念念？”
他有点无奈，又想笑，俯身帮她把东西搬进去，倒是不怎么重，不过体积倒是不小，他忍不住揶揄：“你这是打算搬来跟我住？”
“没有。”顾念还挺认真，她擦了把脸，抿抿嘴角，转身从厨房拎出来一只很大的生日蛋糕，“生日礼物。”
“嗯。”江辞璟扬了扬唇，很是满意，伸手将人捞过来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是回礼。”
被忽视的大喵从沙发后边蹿出来，不满地蹭着两个人“喵呜”了几声，见没人想要搭理它，于是自己跳到旁边的盒子上抓带子玩。
顾念耳尖更烫了点，伸手摸了摸额头，半晌，才弯腰去拆地上的盒子和箱子，小声道：“江辞璟，你可能回错礼了，生日蛋糕是生日标准配置，这才是礼物。”
她一件一件从纸箱里拿出大大小小的礼盒。
花花绿绿的礼盒堆了一地，都绑着漂亮的蝴蝶结，只不过有些盒子看上去有些久远，颜色淡了些，莫名有点年代感。
江辞璟倒的的确确愣了下。
“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顾念认认真真道。
江辞璟笑着随手拎起来把玩：“这么多？你是想偷懒一次性把以后几年的都送了吗？”
“不是，这是以前给你准备的。”
意料之外的答案。
江辞璟表情微微一顿。
“你是不是以为我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
顾念狡黠一笑：“其实没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笑着翻起旁边的盒子。
这是她前几天回家时特意从家里带去寝室的，然后等到今天才全部带过来这边给他。
江辞璟看着她，目光沉沉。
“从认识你那年起，每一年就都准备了礼物，”顾念把礼盒挨个放在桌子上，想到以前偷偷喜欢他的那些时光，她甚至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我每次都不敢送，屯着屯着就这么多了，现在有机会了，不能浪费，虽然迟到了一点，但是都给你补上。”
她笑了笑，脑袋凑过去，满眼期待：“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水杯、耳机、球鞋……每一件礼物都载着她当时满满当当的心意。
她从一堆盒子里捡出一个袋子，里边是江舞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这是去年准备给你的礼物，你看，我离你更近了一点点，有没有很厉害？”
江辞璟忽然替她觉得心酸：“念念……”
“现在肯定是用不上了，”顾念没听到他低声喊她，继续说，“不过留下来做个纪念也可以的吧？”
“江辞璟，”她抬头，目光灼灼，“我一直忘了好好跟你说一次，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六年了，第七年终于可以当面跟你说：生日快乐啊江辞璟！”她笑吟吟地仰着脸看他，眼底铺满流光，“今年的礼物是，叮咚！请签收您的小女朋友！而且，从今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比前一年更喜欢你。”
江辞璟心里一暖，又牵着嘴角笑，半晌，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埋在她肩膀上：“念念，那我可以预定明年的礼物吗？”
“啊？”
“明年你二十岁了，念念。”
顾念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二十岁，”江辞璟笑，从兜里摸出在商场买的小盒子递到她手里，“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忽然这么想给她打上烙印，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顾念笑，低头埋在他胸前，深深吸一口气。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盛。
顾念抬眼，看到阳台上绿油油的枝丫伸出护栏，空气里氤氲着混合着蛋糕味道的清香，日子漫长又悠远。
这是她耗尽一整个青春去喜欢的人。
也是将要共度余生的伴侣。
未来太让人期待，以至于过往所有咬紧牙关的时刻，在这一秒看来，都变得格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