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尘走向前去,赶紧辩解两句,“不是那样的,那肯定是因为……”
崔英眼睛一眯,打断他道:“因为什么?因为说不出口,因为不敢说,是不是?”
李灿眼睛一亮,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没错,他裘家仗着有几个臭钱为恶乡里,百姓敢怒不敢言。”
大拇指往后一戳,“我兄弟几个都被他们欺负过,天地良心,我说的有一句假话,一定被雷劈死。”
身后两人眼看有戏,一起喊冤,他们裘家不得好死,天天作恶,占着茅坑不拉屎,拦着大路不让过,养着肥鸭不让吃,霸着小姑娘不让嫁,作恶种种,劣迹斑斑。
裘尘别他们气的嘴皮子哆嗦,嘴里只能说道:“无耻之尤。”
崔英装模做样的哀叹一声道:“想我崔牛在绿林中也是好汉一条,往日劫道也是挑为富不仁的家伙,没想到今日灯下黑,被你蒙骗了去,老子这辈子最恨被人骗,千不该万不该,你还是个作恶多端的家伙,今日我就为民除害,纳命来吧!”
“啊?”
“啥?”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芒闪过,裘尘脑袋已经飞起,眨眼之间跌落地面,翻滚两下后没了动静。
一道血柱从无头的脖颈喷出,崔英侧身躲开,门口四人皆被“雨露均沾”,尤其是李灿,呆立当场,满脸血水,显然被这突发状况惊住了。
担架上面那位装死的那位仁兄,感觉到脸上有些湿热,偷偷睁眼瞧上一眼,一看不打紧,只见一颗人头落在地上,惊吓的想要大喊一声,又赶紧闭上,今晚只想讹些钱而已,没想到闹出人命了。
“扑通”一声,无头尸首倒在地上,片刻功夫泥地染红一片。
抬担架的其中一人,木然的把双手松开,至于会不会露出马脚已经不在乎了,拿手哆嗦的在脸上摸一把,在鼻子边上嗅嗅,对李灿说道:“大……大哥,是真……真的。”
李灿心里已经开始骂娘,用得着你说,老子不用嗅就能闻到,这会儿还有血水从顶盖往下滑,喉咙也痒的厉害,就是开不了口,只能使劲儿咽唾沫,狗日的,今儿个是碰到杀才了,说动手就动手,说杀就杀。
崔英把刀身一震,甩去血迹,拉过呆若木鸡的裘域,对着李灿四人说道:“听闻这家的二把手很受器重,那肯定是一路货色,定然不能让他逃脱罪责。”
回头冲着裘域狞笑道:“你可想过会有今日?”
裘域赶紧摆起双手,看样子想说些什么,崔英没给他机会,匹练一闪,头颅飞起。
“啊!”李灿尖叫一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身后的担架彻底摔落,一跌一坐两人嘴角不停抽搐,装死的那位眼睛瞪的外突,他觉得自己今晚肯定不会摔死,但很可能会被活活吓死。
“来来来。”崔英笑着向裘恒招手。
裘恒满脸不高兴,他晓得到这位牛大哥为何如此,也猜到自己下场了,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小声说道:“别砍我脑袋,看着血糊淋剌的,抹脖子就行了,不过你动手快点儿,拿刀划肯定疼,我可不想慢慢受罪。”
崔英按着他的脑壳,宠溺道:“放心,我这手,又快又稳。”
说完提高声调,大声说道:“你运气好,年纪最小,性子纯良,没受到坏风气侵染,可如今我已经杀了你两位兄长,你索性也跟着上路吧,只当一家子团聚。”
反手握刀,向前一推,迅疾收回,少年瘫倒在地,脖颈处溢出血泡,看样子神医难救了。
“杀人啦!死人啦!救命啊!……”
李灿终于从嗓子里迸出声响,双腿发麻的他,以手代脚往门外爬,满脸泪涕横流掺杂着血污,模样无比凄惨,让外人看了去,还真有些信他的胡言乱语。
四人手忙脚乱的爬出门外,一个个都带着哭腔,以为那个大个子会有杀人灭口的举动,其中两人吓出屎尿,屁滚尿流形容他们此刻无比恰当。
崔英双手叉腰站在门外,看着爬到远处的几人,招手道:“回头我们再叙旧。”
这催命符一样的话传进四人耳朵,恨不得让身子滚起来,好离那个杀人魔头远远的。
陈景避开血迹来到门外,淡然道:“这就是你的威吓?你用一个大麻烦遮掩了一个小麻烦而已,这只会让裘家兄弟以后在此地更难做人。”
崔英毫不在意的挖着鼻孔,“我说不动他们一根寒毛,我做到了啊。至于砍了裘氏兄弟,他们没拒绝,你担心纯属多余,也没见你拦着。”
陈景不置可否,看向裘家食肆那里,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