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闪,禄马王看到桌上又多出三枚云钱。
有搞头。
禄马王点点头,“有段时日没动真格了,今日我便拿出生平所学,为阁下排忧解难,测算一卦。”
夜澜再拿出三枚云钱放置桌上。
禄马王怔住片刻,赶忙起身绕过桌子,惴惴不安拱手道:“阁下若是刚才收手,我还不会多想,如今卦金太过丰厚,以至压手,恐有性命之危,这生意我是不敢做了,请阁下收回卦金,另请高人。”
夜澜看着他,平静道:“除去桌上那些,再给多少云钱,你才肯算这一卦?”
禄马王瞪大双眼,猛地回头看一眼桌上,回头咬牙道:“十枚云钱,再对给我十枚云钱,我就是豁出老命去,也给你算这一卦。”
夜澜点头,果真又拿出十枚云钱。
禄马王看着桌上这一小堆云钱,呼吸急促,悲喜交加,这钱名副其实的“买命钱”,他不是没见过大钱,可那都是别人的钱,也晓得今天这单生意,若不接下,后半辈子,估计不太可能遇到了。
把云钱收拢到怀里,说道:“稍待片刻。”说完之后去了内间。
夜澜静静等待,这个不知姓名的禄马王不过合气境,即便有些测算本事,也是在野修口中传出来的,所谓高明,仙家看在眼里,往往嗤之以鼻。
以阴阳术算为长的江湖人士,只要活的够久,从来不缺仇家,这人应该投靠某方势力,这才能继续这一行当安稳活着。
之所以来这里,纯粹是把这人当作问路石。
算错遭了报应,反正是个拿钱办事的家伙,用不着心疼,不用白不用。
若是算的准了,那是意外之喜,不过夜澜也留有心机,若是算的太离谱,那她可要发难了,那么多云钱,不能打水漂了。
牧羽山非是山下不入流的门派,至少在南聿、钰金两洲之地,哪方势力都要给几分薄面。
禄马王匆匆而归,已然换上吃饭的行头,身穿印有八卦黄袍,手执罗经,八字长须梳理后垂下几分,少了一分鄙陋,多出一分仙气。
“若是运道好,数个时辰之内,便出卦象。”
“若是不好,需等多久?”
禄马王苦笑一声道:“若是遭了厄运,阁下便可告知外面的人,给某家收尸。”
陈景找到崔英时,她手上正在翻阅风物志,陈景走到跟前,打开手上买来那册,一模一样。
崔英看他手上一眼,乐道:“你也有啊。不得不说,钰金洲这里女子豪爽大方,寥寥几句就能送人东西,就是送的东西不太值钱,若是贴身之物就好了。”
才缓过来的陈景又被戳了心窝,心里默念,“不气,不气,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注意……”
最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道:“气死我了!”
崔英一旁道:“咋,惹事上身了?”
陈景忍住想要扔了手中风物志的冲动,有气无力道:“没事,就是憋得慌。”
崔英听他这么说高兴道:“既然这样,那咱就在这儿玩几天呗。”
陈景愤声道:“没钱!”
崔英难得通情达理一次,主要也是舍不得自己兜里的神仙钱,“咱就纯粹游玩,就像以前咱俩在兆安城一样,就到处乱逛,看到宝贝,真忍不住了,咱下手摸几下,反正就是不买,我看这里的人还算讲理,没有强买强卖的。”
陈景听她说的有理,开口道:“这里的衣食起居太过耗费,我不晓得你手里边有多少神仙钱,但肯定消受不起这里物价,还是死心为好,免得……被人蒙骗。”
崔英呆呆看着他,小景也有笨的时候啊?
陈景不耐烦道:“看我做甚?”
崔英把手摆到他面前,“咱俩出来这么久了,跟野修没个区别,都没换过几次衣服,如今才上身的新衣,肯定是不用再买。
至于住,磅石峡几百里,随便找个地儿,打坐是一晚,睡觉也是一晚,有人会赶咱们?
至于吃的,辟谷丹我还剩下几颗,你那么节省,应该还有更多,撑个把月小事一桩。”
陈景一边听,一边思索,崔妞说的条条是道,自己不得不点头答应,最后无奈道:“我原本是想尽快去寿春城一趟,受人之托,过去这么久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崔英翻看风物志,应付道:“早晚的事情,何必急于一时。”
说完指着册子缩景图道:“别的观景地要么收钱,要么不让咱们野修进。磅石峡的三座大桥,路人随意过往,不可不去,顺路看看有无其他好玩的去处,最好不收钱的那种。”
陈景心思想的别处,说道:“咱俩要不要去扶煌城?若是不去,渡船也不用坐了,直接走着去寿春城,毕竟渡船直达扶煌城,到了赵伏华家门外,不去拜访下,有些说不过去。”
“要去啊,为啥不要?”崔英收起册子,“咱俩一路走来,就遇到这么一位从不见外的兄弟,怎么也该去叨扰一番。若是长久不来往,再打算相聚熟络,让人家看轻了咱俩。”
“话是这么个话,就是……”
“行啦,这次我做主,就去小赵家里吃喝一顿,咱们两个大哥的面子,我就不信他不给。”
崔英自作主张下了决定,拉着陈景瞎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