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壁一个蹦跳起身,欢快道:“好好好,着实不错。虽说有言在先,出拳有先有后,这会儿来看,一起出拳才更有看头。”
自家这边,黄元嵘似乎吐血了,南岸那边也没站起来。
回头问向谭伯然道:“不会是个玉石俱焚的局面吧?”
谭伯然看得清楚,摇头道:“不会有那种美事,顶多两败俱伤罢了。”
“哎呦,动了,动了。”
徐少壁看到黄元嵘开始动弹,再垫脚瞅瞅对面,似乎还是躺着没动,神色雀跃溢于言表,手指头连着撬动,“起来,起来,赶紧的,只要起来,就能压对面一头,接下来,即便胜之不武,也是赢了。”
黄元嵘慢慢起身,吐出口中血水,瞅见慢上几分后起身的女武夫,心里不是滋味,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坏了双方约定,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崔英在脸上摸一把,竟然出血了,冲着对面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懂不懂‘打人不打脸’的江湖规矩?竟然冲老子鼻梁招呼。”
黄元嵘看她中气十足,也扯着嗓子骂道:“你也不是个东西,没等老子摆好架势就出拳,脸皮都不要了。”
“你懂个屁,这叫出其不意。”
“厚颜无耻到你这地步的,实属少见。”
“豪杰大丈夫,敢做敢当。”
“去你奶奶的腿儿。”
“还有一拳,不服再来过。”
黄元嵘看到对面真的走过来,握紧拳头,叹口气后,对着高处徐少壁正经一拱手,转身离开,客卿一事抛之身后。
即便后边真赢了,估计也是惨胜,免不了还要被人腹诽,尤其是被那位徐六爷看在眼里,少不得日后拿出来被他编排,世家大族惯会如此。
无言认输,也是认输,总归是个体面的法子。
崔英有些稀里糊涂,看那人走后,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赢了?”
有些庆幸小景没看到,又恼火到小景没看到。
被外人夸赞自然是极好的,可这些围观看热闹的,隔天再也见不到,日后见面很可能认不出来,这就没意思了。
尤其是没引来美人儿注目,受罪又心累。
转身就去南岸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不晓得等会儿小景过来会不会看出端倪。
刚走两步,那个瘦竹竿的家伙又来烦她。
“我晓得了,你是想一鸣惊人,好引起我的注意,是也不是?!”
崔英不打算理他了,反正这人肯定不打算和她打一架,估摸他旁边那个老头也不会下来。
“你是哪家宗门仙家弟子,如此礼下于人是想找人帮忙?那好,今日少爷我就当这个冤大头了,说吧,想求什么?”
崔英越走越远。
“哎呦,要走,是想以退为进?老子还就不走寻常路呢,爱走走,老子才不会扮贤人假意请你留步。”
“真走啦?”
徐少壁一阵唏嘘,“竟然看走眼了,原来真有只为名不为利的江湖中人。”
手背敲手心,“不对,应该是等着这事传开,她好待价而沽,而后好去别处谋生,嗯,错不了,这样能讨到更多好处。”
谭伯然思索片刻,忍不住开口道:“无论如何,反正那位女武夫,你是招募不来的。”
徐少壁惋惜道:“这些初来乍到的外地修士,尤其是外洲而来的,脾气执拗,不晓得在商言商,若是必要,赔礼道歉我也做得,可没人给我机会啊。”
谭伯然开口道:“你不能指望看中的修士会如你所愿,心性难测,飘忽不定,总得有些支柱,有些坚持。”
“走就走了,有过几次经历铺垫,眼睁睁看着俊才于手中滑过,除了干瞪眼还能怎样?随她去吧。”
徐少壁看到酒楼管事在后边候着,唤来之后问道:“何事?”
管事看一眼谭伯然,晓得这位供奉身份,还是选择与主家耳语一句。
徐少壁扶着额头,头疼道:“狗改不了吃屎,死了没?”
管事摇头,“还剩半条命,不过等他彻底活过来,估摸至少床上躺个半年。”
谭伯然笑道:“求仁得仁,有何怨乎。”
徐少壁听出自家供奉口中嘲讽,无奈道:“半年而已,老子养的起,等过了半年,看看他是否还中用,若是丧了胆气,彻底沦为一个废物,就干脆让他卷铺盖滚蛋。”
管事斟酌片刻后说道:“求卦之人,似乎是牧羽山弟子。”
徐少璧挥手道:“既然是私下以自己名义办事,有何因果,皆是他一人承担,老子不打算过问。”
管事张口说道:“还有一事。”
徐少壁拦住他道:“大声说出来罢,你再小声,谭供奉能听不到?”
谭伯然道:“我可以装作听不到。”
管事只好明说道:“今日河神庙闭门谢客。也谢绝了一切人等打探。”
徐少壁听后气色为之一振,“稀罕啊,自河神庙建好,还从未听闻闭门一说。你方才讲,谢绝一切人等打探,咱钰金洲上五姓的去过吗?”
管事点头道:“去了,一样被送了出来。”
徐少壁看去西边,大为不解道:“河神庙可是咱们上五姓出钱,一块儿建成的,怎的连半个自家人都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