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而下,一路打着拍子就着酒,朝着对面悠闲而去。
美酒醉人,忆昔醉心,一路喝一路撒,深更半夜指天画地胡乱喝骂,比之夜猫叫春更烦人。
走入宫门,碰到金甲武卫,借着酒劲挑逗一番。
“来,请你喝,想喝不?老子偏不给,眼馋死你。”
“真想喝啊,我嘴里还有,要不要?唉,还是不给。”
“行了,不逗你们了,等会儿我撒尿水时,你们若是口渴,尽管放马过来,我绝不说一个‘不’字,你们当中舌根好的,肯定能品出尿中酒意。”
金甲武卫目不斜视,也不搭话,这位爷每隔一段时日,就来这么一出,早就习惯了。
青年终究不胜酒力,躺倒在地,用剩余力气一路拱地,蛄蛹到玉皇殿外,将酒葫芦剩余美酒一口闷了,又是撒出不少,口中念叨,“可惜,可惜,没能变作我的尿水,是你们没福分,去不得五谷轮回地。”
舒坦的呼出一口酒气,心慵意懒,意识飘飞远方。
口中呢喃道:“雄城之外见性情,玉皇殿内知真我……”
浮世楼一行,名副其实有惊无险,几人回去西来别院路上,一路伴随崔英自吹自擂,我那一招如何如何,是否有美人旁观?有无惊艳她们?是否有芳心暗许的举动?
等几人回到别院下榻房间时,看到苍爷守在外边。
苍爷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对王咫一道:“王家小子,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明儿赶早再过来吧。”
王咫一小机灵鬼,听出话里有话,打个圆场道:“也是,玩也玩过了,是该赶紧回去报个平安。”
赵伏华没有挽留,看到他溜烟跑远,回头问去苍爷,“有事?”
苍爷点头,打开宋雁琴房间门,示意他先进去。
而后看向正要避嫌的年轻男女,“你们两位,也进来罢。”
陈景和崔英带着疑惑跟着走进房间。
宋雁琴端坐如常,让儿子坐茶几另一侧,这让赵伏华受宠若惊,往常但凡有娘亲在,他是能不坐就不坐,即便得了娘亲允诺,肯定不敢坐于娘亲侧面,难免有些“平起平坐”嫌疑。
宋雁琴看到儿子别扭样子,眉眼一瞪,“坐没坐像!”
有这一句话便足够了,赵伏华立马挺直腰板,动也不敢动。
外人也有外人的好处,譬如崔英当下,搬来椅子,岔开双腿,直勾勾盯着美妇人看。
陈景看不过她吊儿郎当的样子,踹她一脚,自己没个正形,还让别人难堪。
宋雁琴面对崔英的目光灼灼的眼神视若无睹,喝上一口茶后,问去自己儿子,“一路过来时,是否经过列骨山?”
赵伏华老实说道:“有的。”
宋雁琴问道:“列骨山变故也碰到了?”
赵伏华点头道:“浮舟离开列骨山地界,也就前后脚跟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行人五人,亲眼目睹了列骨山山脉异常震动。”
苍爷沉吟片刻,问道:“少爷有无看到是何人所为?”
赵伏华摇头,看去蒋安。
蒋安头大如斗,“与少爷一般无二,老奴也没看到有人出手的迹象。”
苍爷与夫人对视一眼,既然不得而知,自然无计可施。
“这就有些麻烦了。”苍爷叹气说道。
赵伏华小心问道:“娘?”
崔英脱口而出,“我晓得了,那列骨山山神是你家亲戚,对不对?”
宋雁琴宛然一笑,没有回话。
苍爷指着崔英道:“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赵伏华苦笑一句,“没影子的事。”
陈景问道:“那为何看重万里之外的列骨山?”
苍爷开口道:“钰金洲有两飞升,两仙人。冠玉王朝独得两飞升,虞河、金瓯两国各有一仙人境。”
陈景思量片刻,问道:“是想排查哪方主使,哪位所为?”
“原来是这样。”
“当下有变动?”
苍爷点头道:“不错。列骨山好说歹说也是千里地界的大山头,被人折成那般鸡零狗碎,那人至少也得仙人境起步,不大可能是飞升境,若是飞升境,自然不屑于遮掩,所谋甚大者不在此列。
总的来说,在钰金洲能做到此事,不用双手了,就单手之数。
若是外洲寻仇的外来户,那也就罢了,就怕一个万一。”
崔英挠着脑壳,问道:“我这儿有些迷糊了,你们怕啥,怕飞升境或是仙人境对你家动手?”
苍爷懒得理她,继续说道:“冠玉王朝的两位庄祖,你们晓得不?”
陈景点头,“听说了,两位庄祖都是飞升境,大庄祖已经退隐,如今是二庄祖主持仙凡事务。”
苍爷说道:“大庄祖退隐,这些年来看,再无抛头露面,不是故弄玄虚,作不得假,这些年想要去拜访大庄祖的人一大把,终究没一人能如愿。”
陈景咂摸出其中意味,“所以,如今冠玉王朝,可以算作只有一位飞升境。”
苍爷笑笑,“平时可以这么认为,紧要关头肯定不能儿戏了。”
宋雁琴开口道:“列骨山变故重要,因为没人晓得是何人所为,虞河王朝只能确定自家仙人境没出手。”
苍爷把话说开,“若是外地人所为,钰金洲口头谴责一番,翻篇过去了。但若是一位钰金洲晋升的修士,暂且不管他如何隐瞒天机,只要他是钰金洲本地土着,哪怕往最低修为来算,最少也是一位仙人境,那便足够一洲人心流动,围绕此人大做文章。”
赵伏华脑筋急转,说道:“大庄祖隐世不出,冠玉王朝这边只算二庄祖一个飞升境的话,两个仙人境对上一个飞升境,应该没多少胜算,若是三个仙人境的话,即便赢面不大,胜算也能拔高一大节。”
苍爷嘴角含有笑意,“就是如此。一家四姓,改成四姓一家,前后变动几个字,其中意味深远。”
陈景给出一个简单字眼,“抢人?”
宋雁琴点头道:“就是抢人。冠玉王朝抢到,仍旧一家独大。虞河、金瓯王朝抢到,如今紧促局势,定会大有改观。”
崔英咳嗽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就是这个人嘛,他在哪里呢?”
宋雁琴神色黯然,“继续找,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