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珠儿干脆一声,抓过牛肉干啃了起来。
陈景看一眼天色,虽说还早,不过在这里遇见佟道长,停留片刻再说,拿出身上舆图摊开,询问佟道长,“道长可认得我们如今地处何方?”
佟道长看了一眼,也从包袱掏出一张舆图,比起陈景手上那张老旧,可以说是簇新了,只是同样没有细致图样。
两幅舆图对比一下,山形地理各有千秋,这就麻烦了,或许都对,又或许都是错的。
陈景无奈,指着两图都有绘制的名山大川说道:“别的或许真假难辨,这些地方作不得假,看来那些个黑心老板,良心没有全被狗吃了,还剩下一些。”
佟道长苦笑一声,“陈道友苦中作乐,也是心宽。”
陈景看出佟道长心中忧虑,开口提议道:“不若道长跟我二人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佟道长满口答应,“贫道正有此意。”
小珠儿被崔英架在脖子上骑大马,口中呼喊道:“驾、驾、驾……”
忽然趴在崔英头顶,一大一小两人对视。
崔英疑问道:“咋啦?”
小珠儿手里拿着牛肉干,嘴角滑落口水,开口道:“一个好,两个妙,三个……香!”
崔英迷糊道:“啥玩意儿?”
佟道长赶忙将孙女抱回,弯腰责怪道:“看把你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起身赔个笑脸说道:“属实对不住崔道友了,我这孙女还未读诗书,不懂礼仪,勿怪,勿怪。”
崔英见怪不怪,还拿自己小时候穿开裆裤到处撒尿说事,和她一比,小珠儿就是乖乖女,流口水而已,不值一提。
陈景瞥她一眼,这事还真有可能,他头一次见崔妞时,言行举止就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别说到处撒尿,她说敢骑别人脖子上拉屎,陈景也信。
三大一小赶路两天,终于见到生人聚集,可惜不是村庄城镇,而是一队边军。
远远驻足的几人留步,再往前就有斥候巡视,三人之中,佟道长仗着年纪大,见识多,说了几句老人言。
“边军无善类,不是狮虎就是鬓狗,非是生死时刻,不可轻易与之交际。”
陈景收起打听问路的心思,打头阵,带着几人南下些许,打算绕弯过去。
不巧的是,走过一天路程之后,遇到一处天然地形断层,形成断崖,高低约莫二三十丈,长短少说上百里,这可苦了修为甚低的佟道长。
崔英见不得老道期期艾艾模样,拍着胸口保证松他安然无恙下去,这才让佟道长心安不少。
崔道友爱说大话,也爱打包票,平时或许有爱吹牛的惯例,紧要关头还是很顶事的。
待到崔英提着佟道长飞檐走壁时,让后者叫苦不迭。
好家伙,往下瞄一眼,腿肚子打颤,手上使不出力,最后狼狈不堪被崔道友提着脖领子落在地上,让佟道长好喘几口长气才回魂,差一点儿,就真真只差一点儿,佟道长就觉得自己要与世长辞,要与孙女阴阳两隔。
反观小珠儿,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被陈景系在背后,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招呼爷爷早点儿下来,直到落地,意犹未尽之下,还想再来一次。
佟道长收拾好惊魂未定的心情,牵着孙女手再次赶路。
几人沿着断崖走上两三天,终于遇见开阔平原地带,路上曾经遇见过几波野修,双方匆匆而过,相看无言,不曾争斗,就是嘴贱的崔英得瑟过几句,被陈景拉了回来。
佟道长刻意让孙女待在自己身旁,能背着就背着,下了地也要牵着,再去两位道友身旁凑。
真怕一个不好就要嚷嚷吃的,这个那个都是“香”的,听到别人耳朵里兴许以为是玩笑,佟道长每次听到孙女说出“香”字,都替别人揪心。
有人馋你身子,是对你有了饥渴情欲,贫道孙女也馋你“身子”,那是肚皮作怪,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渡口么?”
崔英看着远方有渡船模样的东西飞走,扭头对陈景道:“走了这么远,又搁了两个多月,咱还是乘渡船吧。”
离得还远,陈景看不真切,不晓得渡口大小如何,开口道:“走近看看,这地方离金瓯王朝还远,不可能是大型渡口,有无跨洲渡船不好说。”
陈景问去一旁佟道长,后边行程打算去哪里?
佟道长哭丧着脸道:“本想着去西边看看的。”
“西边?”
“就是南聿洲。”
“为何?”
“听说南聿洲闹过天灾,这些年挺乱的,说不定就能找到孙女下落。”
佟道长到处找孙女,又没门径的法子,全凭心意,陈景对此无可奈何,昭告天下自然是最可行的法子之一,可这世上又有几人有那个本事和财力呢?
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