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柯气得小脸发白,脱下一只绣鞋扔过去,嘴里大骂道:“姑奶奶打死你个狗东西!”
“汪、汪”又是两声。
徐兰柯终于顾不上矜持,如同市井泼妇大骂不断,中间夹杂不少乡间俚语,极为出彩。
可惜终究抵不过崔英厚脸皮,每次等到徐兰柯骂累歇口气,崔英狗叫两声,羞辱徐兰柯。
渡船上原本躲在房间歇息的客人,闻听各种骂词,都走到船头来看热闹,瞅见三人立于云头,晓得不是寻常修士,不敢过多凑热闹,更不敢去拉架劝和,万一两头联手,调转矛头一致对外,渡船之上躲无可躲,够自己喝一壶的。
一来二去之下,徐兰柯上气不接下气,发觉渡船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委屈的回头看去何祖师。
何逸尘不和她废话,“真就以为自己的脸面不值钱,也把别人脸面不当回事?”
徐兰柯不敢顶嘴,呆呆看去那个嚣张一通的家伙远去。
柳秀芸则是看向男子剑客,腼腆如她,欲言又止。
陈景对此看在眼里,思量片刻,拿出与巨狼厮杀时用到的那把铁剑,打声招呼,等那位姑娘看过来,抛出手中铁剑送出。
柳秀芸下意识接住铁剑,打量一眼便晓得,就是寻常粗制,只是剑身仍旧残存一缕剑气。
晓得是那位剑客好心,柳秀芸收下之后,拱手谢过。
崔英不乐意了,徐兰柯也不高兴了,叽叽喳喳吵吵起来。
“这这这……这算什么,定情信物?”
“为何收登徒子的东西?”
何逸尘默不作声,心道:“既然好心,以德报德应有之事,老夫虽说不是神只,修为小成,地主之谊也能做上一做,便送你们一程。”
面相渡船,伸手一推。
大风起兮,云海兴浪。
渡船稳居云头处,如劈风斩浪,一路风驰电掣,前方云海被蹚出一条笔直通道,一时半会儿不见愈合,渡船之上众人,被这一手蓦然而至的神仙手吓得心惊肉跳。
崔英想都未想,对着后边大骂道:“老家伙,你悠着点儿!”
徐兰柯兴高采烈起来,对着不见踪影的渡船方向指指点点,嘴里骂骂咧咧,有能耐的话,传个音回来,反正这会儿没有外人,可劲骂。
凤尾渡口,徐少壁正鼓动禄马王算上一卦,后者对他烦不胜烦。
“少爷明知我不可为,咋的没完没了了?实在不行,少爷亲自动手,我在边上教你,谭供奉在一旁护法,如何?”
谭伯然晓得算卦的家伙心情不佳,无论谁被推着送死,都不会有好心情,对少爷劝说道:“就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自找麻烦了,那种人物,不是我等能招惹的,即便只是推演那人弟子,我等本事只论斤两,自不量力行事,纯属没事找事,善恶有报如影随形,少爷慎重呀!”
徐少壁自退一步,小声说道:“不找麻烦。就是想看看那位游仙仙府在何处,日后去了南聿洲,也好想着法子供奉一下,混个脸熟就行。”
禄马王好不容易修养过来,打死他也不敢去试探大人物的底线,任凭少爷好话歹话说尽,反正不乐意出手测算。
“几位原来在这里,我还以为不来呢,可让我好找。”
三人回头看到一高大身影。
禄马王认得此人,不过看到少爷与谭供奉难看脸色,晓得双方有不谐,只是期望别牵连到自己。
谭伯然默默退后半个身位,变向推少爷出去。
徐少壁苦笑道:“柳兄别来无恙。”
柳赤山看去西边,想起那位崔道友的话语,觉得甚是有趣,便与三人说道:“世道太平久了,束手又束脚,尽是动嘴的时候,对某些修士而言,这可不好,太过操蛋。”
徐少壁隐隐觉得不妙,小心翼翼问道:“柳兄这是何意?”
收回目光,看去三人道:“修士嘛,有事没事打上一架,这才对头。”
三人皆是一愣,狗日的老天爷就是不遂人意,添砖加瓦的好事不让遇见,给人挖坑不曾少。
禄马王可怜道:“与我无关吧。”
柳赤山走上一步,都是世家子,注定胖子打不死瘦子,禄马王干脆来一出“走为上策”。
徐少壁与谭伯然赶忙开口补救。
“打人不打脸。”
“踢人不踢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