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超然,霞姿月韵。
“就……”她一时语塞。
被他这目光看得心脏怦怦跳,手心浸了层汗意。
恰巧,傅云谏发言完毕,台下响起轰鸣的掌声,姜年就借机不在说话。
庆功宴正式开始,顶流圈子成了众人追捧,阿谀奉承的首要目标,正好世欢有些饿了,姜年酒陪同一起去吃些食物。
“怎么样,好玩吗。”
姜年喝着饮料,环视着四周,“不太好玩儿,挺无聊的。”
“这种宴会以后很多,没有多少人是为了道贺而来,无非就是借此契机四处浑脸熟,寒暄。”
“你看七爷他们,甚少在外参加活动,这样的聚会他们就是目标。不说能拿个合作什么,就是在跟前说上几句话,也是受益匪浅。”
世欢指着围绕着贺佩玖,燕薄询,明新岁那群人。
脸上堆着各种谄媚的笑容,就算被无视,也会厚着脸皮往前凑。中下流的人群想往顶层爬,就得不要脸,厚颜无耻到底。
姜年看了晌,心有感触,“难怪七哥不喜欢参加各种宴会。”
“参加得多久乏味了,我听傅小五说有表演。”
“什么表演。”
两人正聊着,舞台之上就走上一群人。
穿着样式各不相同,人群中有一个,乍一看姜年觉得很眼熟,因为那人的骨相跟贺佩玖,贺川知很是相似。
“那是贺三爷家的独子,贺立阙。”世欢解释着,喝了一杯香槟,“玩儿音乐的,还组了个乐队,经常出国到处参加比赛。”
“想不到傅小五把贺立阙叫来热场子。”
贺家的三哥和贺立阙姜年没见过。
贺家三哥贺淮年后就离京,贺立阙没离京回了自己家,在忙着准备新歌,所以姜年来京这么久没见过面。
“要跳舞么。”世欢放下酒杯提议。
“嗳!”
跟偶像跳舞,自然是求之不得。
“跳什么?”姜年也跃跃欲试,实在无聊,找点事情做总比站着发傻好。
“你经常跟乔希她们发小视屏,挑个你喜欢的,我陪你动一下筋骨。”
有一说一,这要不是傅云谏的庆功宴,世欢也不会来。跟这些包藏祸心的人寒暄,不如在家追剧看电视。
“那我挑一个。”
姜年拿出手机,找到乔希的视频号,想找一首有趣的舞蹈。
就这会儿功夫,有个穿着黑纱长裙的女生走过来,一头十分利落飒爽的短发,格格不入穿了件皮衣外套,着精致的妆容,红唇轻挽,缓缓踱步而来有种压不住女王风范。
“明夫人,好久不见。”女生笑着跟世欢打招呼,扬了扬酒杯,漂亮的面容很是骄野。
“盛小姐。”
世欢点头回礼,妖媚的眸子收了收,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姜年。
“盛小姐喜欢这种场合?”
“哪里,受人之托罢了。”盛小姐漫不经心的应着,余光斜睨着姜年,眼神稍显犀利却没有恶意。
就是度量时,有点过于激进。
女人对不太友善的眼神都很敏感,姜年也是如此,抬眼看来,唇边笑容浅冷,略微抚了下耳发。
出声先打招呼。
“您好。”
盛小姐点头,“您好,久闻大名,姜小姐。”
“我是盛谨言。”
“您好,我是姜年。”姜年伸手同她握手寒暄,只是眸子底闪过一抹暗光。
贺七爷另一位粉丝,与韩晚渝不同。
韩晚渝是痴迷贺七爷,盛谨言对贺七爷却是只远观,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就算如此,也是情敌,姜年这心还是不太安稳。
“三月初姜小姐要参加舞蹈联赛,我很是期待。”
姜年轻笑,温软娇柔,半点不落下风。
“舞蹈联赛高手云集,的确有许多看点。”
“不,我说的是姜小姐你。”盛谨言直言不讳,她关注舞蹈联赛的确是因为姜年参加,否则也不会有多大兴趣。
“我们好像是初次见面,盛小姐。”
盛谨言点头,“是,但我对姜小姐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或许是我们……”
后半句话让傅氏的工作人员打断。
来人跟盛谨言耳语几句,就带着她先离开。
姜年一直盯着盛谨言的背景,直到她淹没在人群中才收回,敛下眼眸再次打开手机指着个小视屏。
“世欢姐,我们跳这个吧。”
“好。”
舞台上,贺立阙带着乐队用了首金属质感极重的音乐炸场。
本来这种宴会,偏摇滚的歌曲很不合适,但台上的是贺家子孙,众人也是各种阿谀奉承的多,没半点不悦之情。
第一首歌曲暖场后,盛谨言上台,跟贺立阙的乐队合作,唱了一首欧美风情很重的歌曲。
第三首开始时,世欢牵着姜年入场,赶在傅云谏之前跳了开场舞。
她们俩不分主次,世欢客串男性,姜年做女舞伴,以一首性感妖娆的热舞开场。
宴会场里,把部分人都围拢过来,交头接耳议论不停。
“那个是明夫人我认得,另一个长得那般漂亮的是谁?”
“那好像是最近跟贺七爷这一圈子走得很近的那个,叫姜什么来着。”
“好像叫姜年,我去,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长得可真是……惹火勾人。好像不过十八岁,看看这身段,啧,已然能勾人魂儿啊。”
“这妞长得的确叫人上火,看看那腰肢。”
“漂亮勾人不假,可跟贺七爷走得近,只怕这种顶级货色旁人无福消受,也不晓得是便宜了那一众人里哪家少爷。”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太贱了。”
……
到处都在交头接耳。
世欢名花有主,又是明六爷的人,众人自是不敢公然调笑打趣,所以姜年就成了众人调侃打趣的对象。
各种入流,不入流的话多多少少飘了些过来。
燕薄询嘴角笑纹浅淡,睨了眼身侧面色肃冷的贺七爷。
关系公开了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得在这儿像个傻子立着,媳妇儿被各种讨论,也没资格站出来宣誓主权。
一曲简短的舞蹈完,世欢牵着姜年俯身行礼,这才回归人群。
“七爷好福气。”世欢出声打趣,“年年的腰可真是软。”
姜年小脸一臊,乖觉的往贺佩玖身边站。
贺佩玖没作声,舌尖低着腮帮,意味深长的睨着身旁的小姑娘。
让她来玩玩散散心,她倒好。
热舞一曲,招惹来各种不安分友好的目光。
姜年悻悻笑着,抹了把额头,“呵呵,有点热,我去休息室坐会儿,世欢姐你要不要……”
这时候谁愿意跟她一起,马上就要挨七爷训,没人想去凑这个热闹。
世欢已经拖着明新岁先走一步,贺佩玖身边的燕薄询拿着手机,看着好像很忙,贺川知更是没资格出头。
出头?
指不定这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可怜巴巴的看了一圈,没人愿意帮衬下,姜年心里苦得很,这才怯怯的去贺佩玖。
“七哥,你要不要陪我去。”
贺佩玖没作声抬脚就走,身形从她面前掠过,还能感受到他眼尾很不友好的余光。
姜年心头暗叫不好,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没走多远,不晓得是谁在背后‘噗呲’一声,明显就是在笑话她。
休息室。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守在门口的武直,十分懂事的隔开两米多远,拿出手机继续消消乐。
热舞结束,人群散去,偌大的宴会场有一群女人还在津津有味的讨论。
“嗳,伶伶,那个就是之前寄宿在七爷家的那个姜年?”有女生八卦,还撞了下贺伶的手臂。
“本人比视频里看着还漂亮,出水芙蓉,明艳动人。早就听说宁城病美人姜年艳若桃李,惊鸿照影以为是传得夸张,这样一看还真是不假。”
“可不是,长得漂亮的确没挑剔的。刚刚她跳舞的时候,我看燕公子的眼神都直了……”
“伶伶,你要不在努力些,只怕燕公子就被人抢去了。”
贺伶站在一旁,双臂抱胸,腰间的手紧握成拳头。
王家出事后,王昭容,贺子午已在告诫她安分守己,多事之秋不要再强出头没事找事,更不要去招惹姜年。
过年前憋到现在,处处小心谨慎,就连去关外跟云家见面也是演乖巧演得滴水不漏。
年后回京一直没什么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傅氏的庆功宴,听说邀请了燕家。
贺伶这心思就再也压不住,各种想破脑袋的往燕怀澜跟前凑。
刚刚还去跟燕怀澜打招呼,寒暄套亲近,半个眼神都没得到,转头姜年跳舞就把燕怀澜目光吸引了过去。
身旁几个女生看她脸色不好,调侃的话就适可而止。
“你也别生气伶伶,那个姜年一看就是个狐媚坯子,这是什么场合,穿得那样不伦不类,摆明就是来这儿招摇的。”
“以为自己跟明夫人走得近,就想要近水楼台,这种女人手段多,心眼多,你太单纯玩儿不过她。”
有女生跟着帮腔,连连点头,“就是这样,伶伶你也别太把她当回事,哪里来的贱丫头,怎么可能配得上燕公子。”
“再说,燕公子弄不到手,不是还有个云家少爷。这些年云家在关外做生意那可是风生水起,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这么漂亮还怕没机会?”
……
这些围绕在贺伶身边的女生,都是中下流圈子家的千金,真正地位高的,比如盛谨言压根不屑跟贺伶为伍。
贺伶也不过是仗着贺家的架势摆摆架子罢了,真摆上台面,没人会瞧她眼。
“你要不要教训一下姜年?”有女生跟贺伶提议,目光朝宴会厅扫了圈,“刚刚我看她去了休息室,不如把她骗到洗手间弄她一番?”
“洗手间人来人往,不如去安全通道……”
人心禁不住挑拨。
贺伶心里原本就窝火,被几个女生这么一挑拨,更是怒火中烧,王昭容跟贺子午的嘱咐顿时忘得一干二净。
紧咬着后槽牙,心里一横,偏头看几个女生。
“怎么把她骗出来?”
有个女生主动提议,“要不我去试试?”
贺伶点头应允,转身喝了一杯红酒,莫名的心里的火烧的更旺。
姜年好像她的克星,自来京,她和她母亲就诸事不顺,年前连整个王家都被小叔跟燕家弄得天翻地覆。
就连她,险些都被早年的校园霸凌事件给殃及。
如果没有姜年哪儿来那么多屁事。
约莫一刻钟,说去试试的女生跑回来,神色有些怪异,跟贺伶附耳低语。
“刚刚在休息室,我看见有个男人抱着姜年在亲吻。”
“谁!”
贺伶心头一跳,生怕是燕怀澜。
如果是燕怀澜,她真想现在去弄死姜年。
“不是燕公子,没看见正面,穿的黑色西装,不过今晚穿黑西装的人那么多……”她刚刚去休息室,没敢进去,就是假装走错门,开了个小缝隙就让人阻止。
那个男人脸色凶狠,身高体壮的,没敢多打量,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不过确确实实看见沙发里,姜年坐一个男人怀里,正在接吻。
话虽如此,贺伶还是下意识的去找燕怀澜。
好在人群里,燕怀澜正跟傅云谏,古原白在一起,而且没穿西装,正侃侃而谈,说到什么笑得十分好看。
那一头奶奶灰,灯管之下那样扎眼,叫人很难忽视。
应该在的人都在,那跟姜年接吻的人是谁?
贺伶完全没敢往贺七爷,燕四爷身上想,觉得这两个男人就是天崩地裂也瞧不上姜年。
所以她忽视了一点。
今晚在他们之中,除了傅云谏,就是贺佩玖穿的黑色西装。
而且那个去偷看的女生还说漏了点,那个抱着姜年的男人生了双很修长漂亮的手,捧着姜年脸颊那只手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
在京城,带扳指的人不少,古时王都,皇城重地,总有些富家子弟沿袭了旧时的习惯。
可穿黑色西装,戴着翡翠扳指,这样有辨识度的东西只要讲出来贺伶一定能反应过来。
“嗳,姜年出来了,要不要……”女生的话还没讲完,贺伶已经迈步朝姜年的方向走去。
休息室门口,姜年低着头,舔着隐隐作疼的嘴角。
下午被咬了,这会儿被亲得重,嘴唇更是又肿又疼,不就跳个舞至于吃醋成那样?
世欢姐是女生啊,犯得着么。
吃醋的老男人真是太可怕。
姜年在心里嘀咕着,低着头踹地毯的花纹,一晃眼地毯面上多了两道人影。
仰头看来,眉眼都是疑惑。
“你们是?”
来的有两个女生,没说话,见面就是冷嗤,而且一左一右的架着姜年。
“干什么你们?”
姜年扭动两下,两个女生架得更紧。
“你怕了么。”左侧的女生挑衅的问了句,“勾引人家男朋友的时候,可是一脸的狐媚劲儿,现在没人护着就怕了?”
“你要是怕了直说,什么货色大家心知肚明。”
姜年:……
莫名其妙简直。
她勾引谁男朋友了?
身边除了明新岁是已婚,别的认识的男人都是单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跟她家七哥成天腻腻歪歪,勾引哪个了。
霎时,脑子里就跳出个名字——
盛谨言!
难道她也是韩晚渝那种路子,发神经的痴迷得贺佩玖,胡乱意淫他们间的关系,所以摆出‘正牌女友’的架势来说这些话?
宴会厅里这么多人,只要姜年喊一句,保准能吸引过来目光,但她心里又好奇是不是盛谨言。
还在犹豫时,就半推半就的跟着两个女生到了安全通道。
见到贺伶那一刻,脸黑透。
贺伶?
她跟贺伶压根不熟,抢人男朋友这种事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