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渃一愣,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又想到苏兮所言。
她本是不信,可那张昭雪竟真的能凭空将她阿爷的遭遇一一书写出来,由不得她不信。
那苏兮说真正报仇只能是五年之后,那么眼下即便是京兆尹前来问讯,恐怕也只是徒劳。
京兆尹见她不说话,想了想又道:“状纸上写你阿爷并非失踪后被人殴死,而是被人害死,可是真的?”
阿渃奇怪的看着京兆尹,昭雪上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个,他为何只问这个?
她迟疑片刻点头,消失的声音昨夜刚刚回来,她已经不大习惯用它了。
“状纸上写的很清楚,请京兆尹明察。”
京兆尹听着如同破鼓敲响般的声音,不由蹙眉,挥手示意身边小吏把状纸拿来。
阿渃第一眼便看见昭雪上少了半边字迹,心中疑惑更盛。
难道是那个苏娘子为了保护她,所以才将昭雪上的字迹隐去了一半?
“梁则生之死我会查,只是状纸上所写他因看了密信为人所害,实在过于笼统,也许会需要一些时间。”
阿渃二话不说,跪在京兆尹面前,深深拜了下去,“只要能查出我阿爷之死何人为凶手,草民等得。”
大牢中阴暗,阿渃抱着双膝蜷缩在一角,忽的不知打哪儿飘来一阵淡淡花香,那香味有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闻到过。
“最多不过三日,你定然可以出去。”
声音落下,阿渃只见光影中凭空走出一个人,那人容貌绝佳,身姿窈窕,比之倾国倾城的杨家女丝毫不逊色。
“苏娘子?”阿渃瞪大了眼睛,心中惊疑不定。
但很快她又缓过来,能给她昭雪那样的神奇纸张,又似乎知晓过去未来,即便她是个凡人,也必然不是一般的凡人。
如今不过是她心中所想有了定论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嗯,你阿爷的冤屈非圣人不可裁决,可如今即便昭雪上的一切呈递到圣人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所以你出去后要做的,便是等。”
阿渃苦笑一声,一日之内,已经两人叫她等,而她确实除了等别无他法。
“五年之后,当真可以为我阿爷申冤报仇?”昭雪上的内容事后想想过于惊骇,当朝宰相和胡将勾结,将一州之地变成自己的私地。
这还不算,杨家仗着贵妃受宠,在蜀地肆意妄为,蜀地的百姓竟只知道杨家,而不知圣人。
这些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那可都是灭族的大罪。
苏兮没回答阿渃,转而继续说道:“长安县不敢接这样的案子,所以你阿爷才会去京兆府和相府,可人并未到京兆府,就被人害死。”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渃,“出去后离开长安,天道轮回,昭雪自然会为你做接下来的一切,只要你活着,昭雪便会以你的意志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长安乃是是非之地,不适合你一介孤女。”
阿渃想拒绝,可苏兮说得对,她如今不过一介孤女,拿什么跟长安的贵族抗衡。
“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