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她就见过一个鬼将压不住好奇,偷偷往里走了一段,结果硬生生被风刃撕得灰飞烟灭,连个渣子都没留下。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不去九幽深处游荡了。
苏兮沉吟片刻,问孟婆冥王在送寒衣前要走多久。
“约莫也就三四个时辰,无非是到东岳大帝那里例行公事,实在耽搁不了太长时间。”
孟婆觉得自己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到时候她们要真去闯九幽,那她就躲在家中不出门便是。
左右冥府闹成什么样都是冥王料理,与她一个小小的孟婆关系不大。
两人在长安的街道上如孤魂般游荡到了寅时末,孟婆实在有点撑不住,两眼皮上下打架,只差走一步倒一步了,苏兮才开口说回去。
回到浮月楼没见到温言,苏兮招来灵鸟一问,才知道他还在妖集阿鸾姑姑那里。
苏兮无法,只得换了身衣裳重新出门往妖集寻他。
守门的童子见她前来,笑眯眯的让她进去,末了说道:“阿鸾姑姑似乎心情不佳,苏楼主自己多注意些。”
苏兮回头冲童子点头感激,心道只怕在救出长言前,阿鸾姑姑的心情都不大会好起来吧。
酒肆中,黄雀幻化成一个黄衣少年,正和阿鸾说起岭南白家姐妹的事,白锦如今情况已然稳定,只是还不能幻化人形,阮士章在林子里弄了座小屋,就住在那里陪着她。
“白锦的因果已落,她没看错人,阮郎君人着实不错。”
虽然当初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心,不管是人是妖,爱了就是爱了,何须顾忌那么多。
苏兮想,也许只有大唐才有这样的胸襟,无论男女,从来都敢爱敢恨。
可它还能维持多久?
阿鸾见苏兮回来,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她说了什么?”
苏兮撇嘴,“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不过阿鸾姑姑当真有把握?”
虽然都是凤凰一族,可也如同凡人那般,有个高低贵贱。
长言乃是火凤,当之无愧的凤族首领,而鸾鸟则稍次一些。
自然,神族没凡人这般把高低贵贱分的那么清楚,洪荒中大多都是脾性对就能凑到一起,并不论出身。
否则东王公说什么也不会把烛龙的孩子们收拾的那么狠。
阿鸾垂下眉眼,她从来都是明媚艳丽的,鲜少会一脸平静,“我不会拖累你们,只需带我进去,其余的事我自会解决。”
她能有什么办法,连凤凰一族的战神都只能束手就擒,她一个小小的鸾鸟,能如何?
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什么都得试上一试。
苏兮沉默了,挣扎了良久才开口,“罢了,我帮你吧。”她将温言要了回来,起身说道:“阿鸾姑姑先等一等,我回去找个东西,也许对你有帮助。”
她没告诉阿鸾姑姑找的是什么东西,但温言似乎明白,他缠绕在她腕间,细滑的肌肤让他有些晃神,“你是要找西王母借云纹镜吗?”
“他们分别三千多年,确实也够了。”
擅动天命石是阿鸾姑姑的不对,可这么多年与所爱之人分别,日日神罚不断,不管是他们二人谁,这惩罚也该有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