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呼吸滞住,但还是快步往旧巷去。
浮月楼里,苏兮懒洋洋的坐在栈桥上和水里的温言说话,“因果树上凋零的花从那日之后就没有断过,近些年更是一日比一日多,我总有些不安。”
温言将尾巴旁的鱼驱赶开,巨大的脑袋学着苏兮的样子懒洋洋地搁在栈桥上,“阿鸾姑姑是鸾鸟,鸾鸟本是带来吉祥的,但她却说大唐气数折损,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眼珠转动,看着苏兮说道:“长安也许不会太平了。”
“什么样的乱能将无比强盛的大唐击垮,长安的不太平,也许只是远处的战乱波及。”
苏兮想到了安禄山,他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势,和那个让他觊觎的女人。
他拿走了那把名为掌权的刀,哪怕不得好死,也不肯放弃。
天宝十一载,宰相李林甫因病逝世,贵妃族兄杨国忠担任右相,兼文部尚书,判使照旧。
一人身兼四十多使官,一时间比之李林甫风头更盛。
在李林甫去世的一个月后,也就是元日后的第七天,苏兮收到了梁渃一封信,她在岭南遇见了一对神仙,他们似乎认得她。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李林甫死了,欢喜无比,她阿爷的死多少跟这个人有些关系。
苏兮看完之后将信放在了栈桥上,梁渃看过昭雪上内容,此事除了不作为的李林甫外,更重要的是杨国忠和安禄山。
更有那个一心谄媚杨国忠的京兆尹鲜于仲通。
“一载又一载,时间过得可真快,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苏兮干脆平躺在栈桥上,头顶星空万千星子,那都是帝俊一家的杰作,还有那轮明月,也一样明亮照人。
“神族的寿命太长,感觉不到时光流逝很正常,若是如凡人一般,你会觉得时间远远不够。”
就像古往今来的帝王,但凡有些成就的,哪一个不是在最后的时光拼命寻找长生不老之术。
可不死药是西王母的东西,别说凡间,就是在神族也都一药难求。
苏兮一下子坐起来,“不对,我怎么感觉长安城的帝气在动摇。”
温言一下子支棱起身子,千余年来,浮月楼所在之处必然是帝气聚集之处,古时的朝歌和洛邑,今时便是在长安。
“去看看。”苏兮抬手一拂,散乱的长发绾成发髻,一身素白长裙换成了石青色,裙头上有细密的花纹,腕间则披着一条长长的橙黄色帔帛。
温言这次没有绕在苏兮腕间,而是挂在她肩头,两人眨眼便到了玄武门。
苏兮站在玄武门上,抬手在墙面轻轻敲了几下,不多时一只体形瘦小的玄武出现在了苏兮脚边。
“哟,怎么饿成这样?”温言打量了一眼玄武,忍不住开口调侃。
“别说风凉话了,身负帝气的人在玄武门兵变两次,我能壮大才叫奇怪,这唐人怎么这么喜欢竞争上岗。”
玄武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趴在地上问他们怎么来了。
“帝气似乎有所动摇,我过来看看。”若是长安帝气泄出,她说不得又得搬家。
玄武干脆幻化成一个小小的童子,脸色极其难看,“帝气动摇就想到了我?”
“嗯...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