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苏兮嘴上安慰道:“节哀顺变。”
迟疑片刻,她又道:“我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玉面金狸,不知朱家阿郎可曾带到长安?”
“不曾,按照苏娘子的要求,日日都供奉在家中向阳的屋子中,并不曾带出过门。”
朱家阿郎心想,这等重要的东西,怎能随便带出门去,万一要是丢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苏兮嗯了一声,朱家阿郎这才突然想起来问苏兮此次前来是为何,又想起方才她问道那玉面金狸,难道是玉面金狸出了什么问题?
苏兮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受人之托,前来问问朱郎君的死究竟怎么回事。”
朱家阿郎长叹一声,又开始抹起眼泪,“我家孙儿命苦啊,朱家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他却就这么死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孩子一向良善,绝对不会得罪什么人,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而且万年县的仵作也说了,他是中毒,那下毒之人必然就在当场。”
可当场那些个公子,朱家阿郎觉得自己得罪不起。
于是眼珠微微一转,又追加了一句,“或者便是侍奉的仆役,等等。”
苏兮抿唇一笑,她看得出朱家阿郎的心思,但不说破,只问了句,“之前听闻朱四郎的妻子便是这般死的,难道是同一人投毒?”
朱家阿郎猛然一愣,而后有些闪躲地道:“应当不是吧,当时洛阳令着人前来查过,我那儿媳是病死的。”
“哦,是病死的呀。”
苏兮心中无语,既然人是病死的,怎么洛阳令会派人前去查?
朱家阿郎这话明显前后矛盾啊。
在朱家又坐了片刻,苏兮便起身告辞。
朱家人一起将她送到门外,看着苏兮消失在巷子口,朱大郎才开口问道:“阿爷,她是谁?怎么看阿爷对她十分恭敬的样子。”
“她便是给了我玉面金狸的人,七年了,她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他当年只是半信半疑地将玉面金狸供奉起来,心想反正只是放在屋中而已,若是当真不灵,也没什么损失。
可谁知道入东都的第一年便有了大机遇,紧接着家中的生意就跟有神相助一般,蒸蒸日上。
他这时候才真的开始相信玉面金狸真的可以让朱家飞黄腾达。
“七年都没变?”朱大郎和他妻子一样的惊讶。
“是啊,七年都没变,甚至比之前更加出尘。”朱家阿郎说着,心里还惦记着苏兮之前问的话,她是如何知道四郎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呢?
他回头看了眼朱大郎,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一直十分宠爱。
朱大郎被他看得不知所措,诺诺地问道:“阿爷,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本志不在经营,可你阿弟去得早,这家中重担便只能让你承担了。”
朱大郎忙摇头说道:“阿爷哪里话,我也是朱家的一员,自然要为朱家鞠躬尽瘁,阿爷近年身体不好,是该好好享福的,可我还总是因生意上的事麻烦阿爷,是大郎无用。”
朱妻忙安抚自己丈夫,“大郎莫要妄自菲薄,只要你肯学,阿郎定然是全力教你的,将来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