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令蹙眉,看了眼坐在一侧的王寺丞。
这位王寺丞早年破了不少案子,算是资历颇深。
王寺丞感觉到万年令的目光,但他没动,这事儿是万年令自己抢下来的,他只是陪审而已。
见他这般姿态,万年令抿着唇沉默了良久。
再看底下的朱家阿郎,心中就有了怒气,“你说朱四郎与其妻子是病死,那他们的独女又是如何死的?”
朱家阿郎面不改色的道:“意外,她是意外死的。”
“如何意外?”
“这...”
朱家阿郎吱吱唔唔,像是想隐瞒什么,朱阿郎和朱妻也是低着头不大愿意说起这件事的样子。
万年令心觉有异,声音不由提高了些问道:“到底是什么意外而死?”
“是...是...”
朱家阿郎越是迟疑,万年令越是催促,最后实在没办法,朱家阿郎一咬牙说道:“夜半于灶间出了意外,铁钎穿过头颅而死。”
万年令冷哼一声,“既然只是如此,你作何吞吞吐吐?”
“这...”朱家阿郎又吱唔起来。
这下万年令彻底被激怒了,当即喝道:“朱家阿郎,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一条人命,我大唐律法森严,此等恶劣之事,必然是要严惩的。”
朱家阿郎这才满脸羞愧地道:“县令有所不知,这件事是我朱家的家丑,小人实在无法启齿啊。”
王寺丞这时候插了句,“哦?家丑?难不成朱四郎之女的死还另有隐情?”
“是,是另有隐情,只是却并非什么好事。”
朱家阿郎长叹一声,颇有些难为情。
“到底是何隐情,你速速说来。”万年令皱眉看着朱家阿郎。
不知为何,他对堂上跪着这人十分不喜,总觉得他过于做作。
“四郎的女儿与人...与人私通。”
朱家阿郎终于下定决心将此事说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来。
朱大郎和朱妻更是掩面,似乎觉得此事说出来实在丢人。
“这跟她的死有什么关系?”王寺丞上下看了朱家阿郎一眼,再问了一句。
“四郎的女儿名叫阿猫,她出事那晚便是到灶间与一小厮私通,谁知道那小厮因故未能如约前往,反倒是阿猫在灶间出了意外,且她已经怀了那小厮的孽种。”
朱家阿郎叹了口气,“此事洛阳令也是知道的,可顾忌到朱家颜面,小人便恳求洛阳令将此事瞒了下来,只当是意外。”
“这么说与阿猫私通的小厮并不知道阿猫是如何死的?”
王寺丞再问。
朱家阿郎便点头说是。
万年令看着王寺丞,想看他还有啥问得没有,要是没有,他就要问了。
结果万年令刚要开口,王寺丞便又问道:“可我所知却并非如此。”
万年令的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决定闭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