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题换得有些微妙。
温正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琢磨出了这话中的意思,便有些悲伤地道:“我的妻子为了救我而死,我心中十分愧疚,以至于到如今都未再娶。”
顿了顿,温正目光变得温润,“也许是未能遇到合适的人吧,这事儿也急不得的。”
女观主一听,面上不见有什么情绪流露,只是那一双眼睛更多落在了温正身上。
这一次两人十分有默契地选定了三日后重游洛水,女观主甚至临走前媚眼如丝地看了温正一眼。
温正一路往家中走,但心中都是那女观主的媚眼如丝。
其实女观主倒不是多漂亮,但架不住周身气质让人着迷,再加上那一身道袍,不知怎的,温正就有些把持不住。
可他也没有完全被冲昏了头,他回到家之中便收起了这心思,走到琴娘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又坐在旁边说了许久的话,而后才回了自己的屋中就寝。
琴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不阻止、不干预,她信得过苏兮,因为那位贵人第一次见到她手中的玉璧时,便说玉璧并非凡俗之物,即便是贵人自己,也不可与之相比。
琴娘深深看了眼熟睡了的温正,转身消失在了屋中。
长安城内。
苏兮正和温言举杯畅饮,不经意间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窈窕身影,她要送到唇边的酒杯一顿,心道不至于这么快吧,才不过半年而已。
见苏兮注意到自己,琴娘便上前见礼,“琴娘见过苏娘子。”
“来,一起坐吧。”苏兮指了指一侧的位置,示意琴娘有事坐下再说。
琴娘便客气地坐下了,还顺手给二人斟了酒。
苏兮倒也不拒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才不过去东都半年余,应当不至于吧。”
琴娘苦笑一声,“半年已经不算短了,至少对于温正来说,这半年他可是辛苦得很,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同我一个死鬼虚与委蛇。”
“哦?如何说?那人不是自己非要带你回去的吗?”温言问道。
这个人同他一个姓氏,可惜人品与他相差太多,温言自然是不屑与他一个姓,所以偶尔和苏兮提起,都只说那人。
“他哪里是为了我啊,不过是当初发生的事他不敢说出真相罢了,于是便希望以我来当个遮掩。”
那时在漕河上温正做的事实在为人不齿,他自然不敢说出真相,所以回到东都后,温正便哭诉水匪凶狠,他本是要搏命的,但琴娘舍身为他,他不能辜负了妻子的一片心意。
听听,这是人话吗?分明是他胆小懦弱舍弃了她,怎就变成了她是自愿的?
可偏偏当日就他们两个,温束早早被逼着跳入水中离开,一船仆役也都死在了水上。
温正之所以敢这么扭曲事实,仗的便是无人能拆穿他所谓的真相。
可千算万算,温正没算到温束会在长安再见到琴娘,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他当初非要带我回去,一则是想佐证他所言非虚,二则是想把我这个唯一知道真相的给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惜了,却不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