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很奇怪,如果是需要心头血来温养,这两三个月是如何过来的?
平康坊内。
杜乐瑶蹲在花圃前小心地将落在此处的鸟儿挖坑埋起来,嘴里很轻很轻地念叨着,“莫要怪我,是你们太执着了。”
这已经是这两三个月的第七只了,每次六月雪都会将它们吸引过来,然后吸取它们的鲜血补给自己,而鸟儿的尸身则被她埋在了土里,继续滋养花圃里的花。
花娘伸着懒腰从外面进来,看见杜乐瑶又蹲在花圃前,忍不住问道:“你整日侍弄它,怎不见它更加繁盛?”
这些六月雪一直开着,就这个月月初看着稍有凋零的意思,花娘还以为它的花期总算是过去了。
哪知道昨日夜里回来一趟,那些花重新又开得繁盛。
六月雪美是很美,但看了大半年了,花娘早就已经没了起初的喜欢。
“如今就已经足够繁盛了,再多怕是会引来祸事。”杜乐瑶耐心同花娘解释。
花娘只当她胡言乱语,一丛花而已,怎么可能引来什么祸事。
杜乐瑶却已经回过头继续往刚才挖的坑里填土。
花娘往屋中走,走了几步,她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杜乐瑶的背影,眼珠微微转动,说道:“对了,阿瑶,你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阿娘说想见见你,你觉得如何?”
杜乐瑶手上的动作不停,闻言只声音毫无波澜地嗯了一声。
“真的?你知道阿娘的意思吗?”花娘觉得她应得太爽快,突然就不是很有把握了。
半年时间,她们混得很熟,至少花娘是这么觉得的。
她知道杜乐瑶过往的一切,大到她那个阿爷如何骗了她们母女,小到杜乐瑶手腕上多出的花瓣印记。
她记得,最初见杜乐瑶的时候,她手腕上很干净,并没有什么印记。
“我知道,这大半年多谢花姊姊收留,我总该想着回报吧,你放心,我想得开,知道该怎么做。”
杜乐瑶终于起身回头,一双干净的目光如同小白兔一般看着花娘。
这让花娘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最初肯收留她也是为了这一日,杜乐瑶这一身气质,真的太适合在这里扮猪吃老虎。
花娘略带掩饰地安慰道:“你想要给你阿娘和你讨个公道,你总要有些人脉和钱才行,咱们这里不少权贵,想来将来能帮上你的忙。”
“多谢花姊姊为我着想,我晓得的。”
杜乐瑶确实很感激当初她肯收留自己,好让她有个安稳且隐秘的地方将六月雪种出来。
尽管如今有人发觉了这一切,但她觉得还可以再瞒一瞒。
等六月雪成熟,她就可以去找那个人要个说法了。
“那就好,那你忙吧,我先休息会儿。”
花娘总觉得杜乐瑶看自己的眼神变了,有些诡异,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分明就是个纯良干净的小娘子,身上全然不该诡异啊。
带着满脑子疑问,花娘转身进屋睡下了,昨儿夜里又出了事,她光是跑前跑后了两趟便累得不行,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都杀上瘾了是怎么的。
目送花娘回屋,杜乐瑶抬手看了看隐藏在袖子里手臂上的痕迹,三片花瓣,还看不出这是六月雪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