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个被阿怜抛弃了的郎君,则是住在长兴坊。
今日一早杜乐瑶发现六月雪上多了一抹殷红的细线,那是一条人命,不管是阿怜还是那个郎君,终归是死了一个。
当杜乐瑶站在那位郎君的私宅外时,里头静悄悄的,仔细一观察,这里似乎今日并未有人来过。
她眼中露出些许疑惑,良久才身形一闪进入到了宅子里。
里头确实没人,屋中很是整齐,像是这几日都没人过来居住。
杜乐瑶微微眯了眯眼,可分明六月雪已经生出细线,说明确实死了一人,难道不是他?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决定去阿怜家中看看。
无论如何,那个女郎是关键,她要的就是那个女郎的心头血。
杜乐瑶进了阿怜家的门,宅子里众人早早睡下了,她能感觉到所有人均匀的呼吸,唯独...
到了杜乐瑶门外,里头没有亮灯,也没有任何声响,但人确实就在里面,且呼吸急促,显然此刻的阿怜很不安。
杜乐瑶没有立刻进去,就立在黑暗中,等了约莫一刻钟后。
里面的人突然尖叫了半声,随后戛然而止。
这是来人了?那个人是谁?
不等杜乐瑶进去一探究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阿怜,我是真心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阿怜被制住了,她自然说不了话。
那道声音似乎并不在意阿怜的回应,他继续说道:“万贯家财我双手奉上,我不在乎这些铜臭,你要状元我也去考,可你不该不给我时间啊,你怎能不给我时间?”
他激动起来,“那个人不过是骗你,他骗你而已,你竟倾心许他,你好狠的心,一丝一毫都不曾顾及我。”
似乎那人放开了阿怜,阿怜立刻求饶道:“阮郎,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
“放过你?那怎么能行,为了你我可是连人都杀了,你若不肯嫁给我,那我只能连你一起。”
阮瞿的声音温柔缱绻,可这话却把阿怜吓得不轻。
难怪这几日郎君不来寻她,难怪。
“你到底要如何?你如今杀人了,我更不可能嫁给你。”
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阿怜想退开一些。
阮瞿低声笑起来,“阿怜,你是个聪明人呢,你说我这么大喇喇地告诉你,是为了什么呢?”
“你...”
阿怜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阮瞿却不为所动,“你当初为了让家中周转过来而引诱我,你家渡过难关你便随手将我丢弃,可我不是你招惹的那些郎君,我看上的人,且口口声声说也喜欢我,那么最后要么成为我的妻,要么就死后成为我的妻。”
阮瞿似乎将阿怜拉得更近了,一声低呼之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哽咽。
杜乐瑶站在黑暗中,听着屋中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终日打雁,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雁啄了眼。
这个阿怜踩到马蜂窝了。
只是杜乐瑶不能让阿怜被阮瞿弄死,她还需要她的心头血去滋养六月雪,还剩几个,她就能去找杜文康讨个说法,为她阿娘和她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