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这辈子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我杨家!”
杨郎君言罢就出门下令,自此之后裴氏所居之处严防,除了必要的来往,其余人等皆不可随意进出。
这便是变相将裴氏娘子软禁了。
杨娘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那时我还在闺阁之中,虽然与人议亲,但因为孝期未过,便一直未能成婚,所以有时也会去杨家和裴娘子说说话。”
她记得很清楚,裴娘子的眼神同上一次见到更加晦暗,似乎一切生机都被人夺走,剩余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而杨郎君自那之后就宿在裴氏娘子院子中,日日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犯人。
裴氏娘子本就身子虚乏,如此被折腾许久,人渐渐就下不了床了,日日房中都是浓重的药味儿,挥之不去。
“那灵云老道呢?他寻到药没有?”
杨校尉干干地问了句,此时的他脑子已经思考不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问问。
“寻到了,可又有什么用。”杨娘子神情哀伤。
灵云老道其实只去了一个半月,他寻到了能为裴氏娘子续命的灵药,却终究迟了一步。
他怎么都想不到,明明好好将养可以撑住三个月的人,怎么会连一个半月都等不及,人就没了?
“她死了?”杨校尉双眼空洞地看着杨娘子,这本该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却让他心里没来由一疼。
“是,在灵云踏进长安的那一瞬死的,所以等灵云到杨家的时候,裴娘子的身子都已经开始僵了。”
杨娘子那时就在一侧,哭得红肿的眼睛在看见灵云那一瞬就有些委屈,她知道裴娘子从前是喜欢过灵云的,但那都是从前了,裴娘子不该为一个年少之时的情窦初开而赔上一辈子啊。
“她怎么死的?”灵云没理会阻挡在他跟前的杨郎君,只定定看着被换了一身衣裳放在榻上的裴氏娘子,可问的却是杨娘子。
“我当时一时激愤,便实话实说之余,还加了一些自己的愤怒,灵云当时没对杨家做什么,我以为他不会为裴娘子讨个公道了,没想到...”
后来裴氏娘子入葬之后,杨家得到了一张画,画上只有一棵大树,画得惟妙惟肖。
杨家家主本不知道这东西有何作用,好巧不巧,长安城一户与杨家有来往的郎君无意瞧见了那画,说那是一幅好画,非得千金求取。
本就对那画存疑的杨家家主,这下更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画,竟能让人千金求购。
辗转半月之余,杨家主托人寻了一位高人,那高人说此画乃是方外术士所绘,于人可延年益寿,于家族,可福泽延绵。
那一任的杨家家主是个对家族十分重视的,当下便求着高人帮杨家延绵家族荣光。
“所以最初画下那张人皮画的人是灵云老道,后来那位高人又添了什么东西?”苏兮问了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