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板你都吩咐过了,当然是陈师傅亲自下厨了。”小青一笑,虽是丫头,看起来说话随便,恭敬虽然有之,却不拘束,这荆无言,想必也是挺平易近人的。
荆无言笑道:“三弟,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陈师傅的厨艺,那可是一绝,在外面的酒楼想吃也吃不到的。”虽然在云霄楼他叫她三弟,但那有替她撑场子的意思。没有外人时,他一向叫她路兄弟,这番叫她三弟,却是明显透着亲近之意。
蓝宵露对于称呼上没有那么多小心思,愣是没有听出来,笑逐颜开地道:“是吗?那我可要尝尝了!”
某人很郁闷地摸了摸鼻子,他一个风度翩翩的大才子,好像还没有美食这么吸引她。
走出前厅,果然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浓郁,但不绝不断,丝丝缕缕直往鼻里钻。蓝宵露顺着香气准备无误地摸进了餐厅。桌上放好四菜一汤,蓝宵露在现代也算半个吃货了,但这四菜一汤愣是看不出是什么做的。
荆无言也不明说,笑着请她落座。
小青在一边服侍着盛饭盛汤。
汤白而浓,但里面却空无一物,蓝宵露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鲜香,似乎有鱼的味道,也有花的味道,鱼味的鲜美,花的清香,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一起,没有丝毫和鱼腥气和花的涩味。
荆无言笑道:“怎么样?”
“好喝!”
荆无言道:“陈师傅可不是凡人,他以前是御厨房的大厨,后来请辞离宫,我们便把他接到这里,陈师傅可是轻易不下厨的,所以说你今天有口福了!”
蓝宵露咋咋舌,原来是御厨,难怪做的这么好吃又这么特别。但是,一个已经从御厨房辞职的人,怎么可能受他所雇呢?蓝宵露不由看了荆无言一眼。
荆无言微笑道:“三弟从来没对我身份好奇过,现在可是有点好奇了么?”
蓝宵露本想说不想知道,但是又好奇他哪来这么大的能量,道:“你要不方便说,那也没关系,我这人虽然有好奇心,但好奇心不强!”
荆无名道:“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舅爷爷家姓路。”
这话有点没头没脑,蓝宵露怔忡了一下。
荆无名笑道:“当今太后,也是姓路。我的奶奶,和太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不过,我们家有祖训,不出仕,所以,荆家并没有人在官场。而路家,更是低调,虽然是外戚之家,却也不官不仕,深居简出,极是神秘。”
蓝宵露恍然大悟,难怪当初殷奇志听说她姓路时,那一脸的恭敬模样,想必以为她是路家的哪位小公子了。这太后倒是个厉害人物,很多外戚尊荣无比,官高权重,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倒不如不出仕,虽然少了一时显赫,却也少了他日零落成泥的惨淡结局。
荆无名能告诉她这些,是把她当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了。蓝宵露心中有些感动,却举起汤碗,笑道:“原来荆兄不但是个隐形富豪,还是个隐形官宦,小弟失敬了,来,小弟以汤代酒,自罚三碗。”
荆无名赶紧道:“三弟你罚一碗就成了,陈师傅的汤,总共才三碗,你要全喝完了,为兄可没得喝了。”
两个人相视,哈哈一笑。
回府后,蓝宵露径直往二夫人房中,却见她抚摸着一个小小的玉马镇纸,面色又是伤感,又是难受。这玉马镇纸蓝宵露不止见过一回,这玉质地普通,并不值钱,但是二夫人却当成宝贝一样,每次拿出来也并不是用来压纸,只是拿在手中抚摸把玩,之后又细心收好,极是珍重爱惜。
这两天,二夫人对镇纸时间更长,她依稀猜到这镇纸的来历。走过去,轻声道:“娘,过两天就要去湖州看望外公了,你还不收拾东西呢?”
二夫人道:“我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再说,老爷未必能肯,我只怕,这次又失望!”
蓝宵露扶她坐下,道:“娘,你放心,这次,你一定能去湖州!”
“真的吗?”二夫人摇头笑笑,苦涩地道,“他那个人,心硬如铁……”
这是对一个人怎样的失望,才会说出这么意冷心灰的话,蓝宵露就着她的手摸了摸玉马,道:“娘,你这么喜爱这个玉镇纸,女儿猜,这是外公给你的吧?”
二夫人目光落在玉马上,轻轻点头,道:“是啊,这玉马镇纸,是你外公给我的唯一东西了。”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似乎在回忆当初场景,缓声道,“我出嫁前夜,他随手拿起这玉镇纸递给我,说,‘青婉,为父家徒四壁,两袖清风,也给不了你嫁妆,这个玉石镇纸,虽然不值钱,你拿去做个念想吧!’这么些年来,我滞留京城,连看他一眼也不能,便只能看这玉石镇纸,遥想爹爹,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蓝宵露道:“娘,你给我说说外公吧,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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