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道:“你怎么了?”
从一进门起,蓝宵露就极不正常,不过他把那些归于她教训了王娴婷之后,怕自己兴师问罪而故意做出来转移他注意力或者引起他注意的小伎俩。
但是现在,因为有刚才近距离的一番接触之后,他看出了,她似乎是真的不舒服。他忍不住再一次问了出来。
蓝宵露的额头渗出了一丝细汗,突然袭来的一阵痛楚几乎把整个五脏都搅成了一团,而且在拼命拉扯。
她看着司城玄曦,忍痛道:“月……月事!”
司城玄曦的眼神不由一凝,更透出几分惊讶,道:“我去叫大夫!”
“不……不用!”蓝宵露慢慢地吸了口气,好像是怕呼吸稍用力一点又牵扯了那份痛楚,才弱声道:“是前次身子大寒大热之后引起的,王爷不必挂怀。”
蓝宵露也略通医理,上次的大寒大热之后,毒虽然蒙司城玄曦主动献身给解了,但是她知道身体必然是要再吃点苦头的。但是这几天她光想着生意,也没有好好调理,所以这一次的月事,终于狠狠地让她长了一次记性。
前次?大寒大热?
司城玄曦顿时明白,她说的是大婚第二天的中毒事件,媚毒让她全身血脉贲张,清心丸又让她全身冷如冰霜,一般的体质,的确是承受不住。她竟然都承受下来,只是在月事的时候,终于引发了,才会有这样一场大疼。
蓝宵露伏在桌上,几乎没有了力气,但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心中想的事,看着司城玄曦,恳切地道:“王爷,我是真想我娘啊,希望你能成全……”
司城玄曦眉心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她凝视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和期盼,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怜惜的柔弱,他心中终于还是软了下来,却仍是冷着脸道:“你就这样子,能去见你娘吗?三天之后再去吧!”
终究是答应了,蓝宵露心情一松,道:“谢王爷!”
看着她脸上竟现出一丝夹杂着惊喜的笑意,在那忍着疼痛的脸上越发显得那笑那么软弱无力,司城玄曦自认心如坚石,竟轻轻动了一下。
蓝宵露捧着肚子,可怜兮兮地道:“王爷,妾身失礼,妾身想去躺一会儿,可以吗?”
要是在平时,她可不想在他面前装出这样一副样子,但现在,疼痛让她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一向习惯自称“我”的她,为了不功亏一篑,已经自动在他面前把“我”换成了“妾身”,虽然这么说话有些别扭,但是在男权社会,应该能给男人一些优越感,让他不好意思反悔刚才的话吧?
司城玄曦也想过,虽然想要暗害他的人不少,想要杀他的人也很多,但是只要在京城,还是相对安全的。蓝宵露要回门看望娘亲,就让她去吧,正好过几天,他也要动身去亲自押送往北泽的那批货。因为是没走过的新路,沿途还要除掉至少一拨盗贼,这一趟,行程至少也要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蓝宵露在王府或者是在蓝府别院,只要不出京城,有荆无言的幻影门在,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说,她似乎很有本事呢,连自己派的暗卫都能甩开,那么应对一些小小的突发状况,应该不难。总不会有人专门针对这个名义上的燕王妃,制定必杀的计划来打击她。
谁不知道,他娶她,不过是为了证明一些事,他和她,是不会有任何感情瓜葛的。
或者,更多的人宁愿看到她始终占据着燕王妃这个位置,只要有她在这个位置,他就不能参与权力上的争竞,这所谓的权力,自然是皇权,皇位继承权!一个不洁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母仪天下的。而一个娶不洁的女人来表明身份的皇子,更是不可能被人看好被人支持拥护的。
不过,司城玄曦不知道的是,蓝宵露的娘,并不在京城。
当初,蓝家二夫人被蓝成宣休了之后,蓝宵露立刻把她接了出来,当时安置的地方,是偏街的一处旧宅子。
司城玄曦的消息网已经第一时间报给了他知道,司城玄曦猜测应该是蓝二夫人某个远房亲戚的住处,或者是她用体己钱置下的地方。那么旧的宅子,位置又偏,原也不需要花几个钱,蓝二夫人这点体己总是有的吧。
云青婉在那处旧宅子里住了四天,养好伤,蓝宵露就请荆无言隐秘地把她送去了云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