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爷不耐烦地道:“等会!”
因为其中一个随从的离开,胡老三的老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另一个随从的手,冲过去扑到胡老三身边,夫妻两个互相搀扶着,却没有站起来,反倒坐在地上。
那个随从要拉开胡老三老婆,可胡老三老婆这次死也不让他拉开了。
三个人不由纠缠在一起。
张少爷擦干净了手指,把手帕往胡老三脸上一甩,正要继续再接再厉,把这对似乎已经吓破胆的夫妻一举拿下,这时,又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少爷恼火地道:“干什么?”
回过头一看,蓝宵露正站在他的身侧,脸容冷清。
张少爷还记得他教训他随从时的手段,没有马上发作,问道:“什么事?”
蓝宵露指了指自己的衣袖,在衣袖上,很清晰的两个血指印,刚才他沾了胡老三的鼻血,后退的时候,手扬起,碰着了蓝宵露,想必就是这时候蹭上的。
张少爷一怔,笑道:“失误,失误!”他是不肯道歉的,说这失误两个字,已经是自认相当给蓝宵露面子了。
蓝宵露淡淡地道:“好说,好说,一百两银子!”
张少爷错愕道:“什么?”
蓝宵露淡然:“我这衣服,是上等湖州丝绸,京城最有名的裁缝缝制的,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要赔我一百两银子,听明白了吗?”
荆无言仍坐在原地,看着蓝宵露脚下移动,不动声色间悄然来到张少爷身边,他就有点明白蓝宵露是要治一治这个跋扈的地头蛇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有他掠阵,他完全不用担心中间会有什么意外,只是想看看蓝宵露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你,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张少爷终于忍不住了。
蓝宵露好整以暇地笑了笑,道:“你错了,我是尊纪守法的好人,怎么会去抢呢?我只拿我该得的。胡老三弄脏你的衣服,你找他赔银子天经地义,你弄脏我的衣服,就要赔我银子,这也是天经地义。”
“放屁,”张少爷大怒道:“老子多的是湖州丝绸衣服,哪件也不值一百两银子,你讹诈讹到我的头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张明望在这条街上说一,还没有人说二呢。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蓝宵露意外地道:“怎么你爹是谁你不知道吗?可怜的张少爷,你确定你姓张吗?看来你得回去问你娘了!”
“噗”荆无言笑喷了。
张明望被蓝宵露扭曲了话意,揶揄取笑,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脸色涨得通红,袖子一挽,就要动手。
蓝宵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想动手吗?”
张明望顿时记起他一下就制服随从的事,有些退缩,但是被她这样取笑,若是不找回些面子,那他岂不是吃了大亏,叫道:“别拉那婆娘了,给我打,打死这小子!”
正要把胡老三老婆拉开的随从得令,放开那女人,和另一个随从对视一眼,两人一右一右,向蓝宵露包抄过来。
刚才被打的随从觉得是自己大意才被蓝宵露得了手,正想出气呢,加上又有帮手,看样子很有几分摩拳擦掌的架势。
蓝宵露不退不让地站在那里,虽然只是随便站着,竟有几分渊亭岳峙的架势,两随从互使一个眼色,一个出拳,一个出脚,竟然配合默契,上下夹攻。一看这架势,这两人就没少打人,他们一直跟在这张明望身边,自然是随他欺负人了。
蓝宵露仍是不动。
眼见得拳脚就要招呼在身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抹喜色,那张明望更是略张大了嘴,准备看着蓝宵露被揍得满地找牙,好出一口他的恶气。
这时蓝宵露离他只有一步多远,他也没有退开的意思,近距离看随从打人的事,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么看着才清楚,才更爽。
但是,就在他睁大眼睛想看着蓝宵露脸上怎么开花,腿上怎么被踹时,突然眼前一花,被人一拳打中了,接着,膝盖一痛,被人踢了一脚。他疼得哇哇大叫,喝道:“混蛋,谁打我?”
两个随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拳头招呼在少爷脸上,自己脚分明是去喝那小子,怎么会踢在少爷腿上?才怔神的功夫,背后一投大力一推,两人身不由己向张明望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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