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道:“啊?什么?”
云霄撇撇嘴,嗑-药什么的,好像是二十一世纪才会有的事,她只好换个说法:“什么事乐成这样,看的人糁得慌。”
司城玄曦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可是他控制不住啊,寻了三年,找了三年,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好端端地坐着,还一桌子吃饭,给自己换药,表面上凶巴巴粗鲁极了,上药却轻柔柔生怕弄疼了他。她看起来一脸嫌恶,却逼他喝对他伤口恢复有帮助的汤。
宵露还是关心他的,她没有忘了他。
只是,她在用一种别扭的方式表示着她的关心,就像曾经的他。
他心中突然就涌上了满满的幸福,让他这么沉稳镇定的性子,都想跑到旷野无人处对天长啸告诉天下人他心中的喜悦。
江山算什么?权势算什么?君临天下算什么?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才是最幸福的,心填得满满的,眼中除了她,他再看不到别的了。
他笑着,愉悦地道:“今天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开心快乐的一天!”
云霄恶寒,刚走完忧郁王子路线,现在又换琼瑶奶奶路线了吗?再这么下去她得抓狂,她正色道:“王爷,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的王妃是蓝宵露,不是我云霄。今时今日,很多事不是由你做主,你也休想用圣旨和朝廷来压人。”
“我知道,由你做主,我听你的!”司城玄曦点头如捣蒜,态度好得不得了,好像童养媳。
尼玛,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云霄直接下猛药:“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你的燕王妃已经死了,而我云霄是云家商号的少主,我不会跟你回去京城,我也不会再做燕王妃。你现在明白了?”
司城玄曦似乎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地道:“我也不再回京城,我也不再做燕王,我再不和你分开了!”
云霄翻了个白眼,哼道:“我答应了么?”说得真轻巧,堂堂燕王,一个大活人,赖在云宅里不走,以后云宅还想不想安生了?
“霄儿,我知道以前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救过我,我却对你一再伤害,你放心,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云霄皱眉:“我不需要你的负责,我也不要你的补偿和报答。”
“好,如果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那让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个机会好吗?”
云霄看他,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看得司城玄曦疑惑不解,道:“你看什么?”
云霄道:“司城玄曦,你当初给过我机会了吗?你想夺就夺,想弃就弃,你问过我了吗?我声名狼藉,被天下人耻笑时,我被你从正院赶去偏院,被你的侧妃挑衅挖苦时,你问过我了吗?你把别人做的事算到我头上,那样****我,折磨我的时候,你问过我了吗?你不管我的心是不是疼,是不是承受得了;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我?我既然已经休了你,我的心里也不会有你。这里是云家,不是京城,不是你燕王府。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司城玄曦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神色也慢慢颓然了,是啊,他光沉浸在找到她的喜悦之中,现在才意识到,找到她,只是最简单的一步,而他欠下她的,要怎么还,或者说,要怎么弥补,而她又会不会接受,这才是艰难的一步。
以前,他顾不上她的想法,想娶就娶了,想放着不理就不理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再这么做,且不论云霄身份不同,光这三年的寻找,他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哪怕现在的云霄,还是当年那个孤独无依的蓝宵露,他也一样不会再只按着自己的想法,不理会她的感受了。
可当年的事,已经做过了,当年的错,已经犯下了,一切回不到从前。身上的伤好愈合,心中的伤,又该怎么医治?他不怕用更多的时间来治她心中的伤,他是怕,治好了她心中的伤,她忘了那些痛,也忘了他。
如果他只能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如果她与他真的相逢陌路,他无法想像那样的结果,只是一个假设,心中已经丝丝地疼,钝钝地痛。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知道珍惜,他失去过一次,无法想像再失去一次是什么样子。
可是,云霄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对于云霄来说,他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主动权和决定策全在云霄手里。
云霄看到他眼里漫过的一丝沮丧,冷笑道:“司城玄曦,这三年里,你对我的了解够多了吧?很巧,我也了解了一些你的事。”
司城玄曦错愕:“你了解了什么?”
“不了解你的人都以为你是面冷心冷,杀人如麻的冷面燕王,其实你的心远不像你的表面这样,你从小熟读兵书,勤练武功,尤其喜欢排兵布阵和了解前朝历史,对于前朝的覆亡有很深刻的认识。十六岁的时候,胶东侵犯东夏,边城告急,朝廷派出的几路领军将领都阵亡,你挺身而出,驱敌虏,灭胶东。这些年来,你是有名的闲散王爷,看似什么事也不管。可是,你的兄弟们却不放过你,因为你是他们最大的威胁。你明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仍一再忍让,你不想前朝兄弟阋墙的事再一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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