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镖头暗道一句,果然出事了,不过表面却若无其事,说:“行走江湖,自然要遵守承诺,镖局走镖更是有义务替托镖人保守秘密,若是随意出卖托镖人,我四海镖局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立足,恕张某不能从命,还望程捕头海涵!”
张镖头的答复在程霍的意料之内,程霍没有丝毫不悦,依旧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摇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只怕轮不到张镖头你拒绝。”
“还请程捕头直言,不知你得到怎样的线报,这线报与我镖局何干?我镖局只负责走镖,这货物究竟是什么与我镖局无关,你想查这批货,大可待张某将货物送到地点之后,再来查,到时张某绝不干扰。”张镖头则丝毫不松口,镖局之人常常为了护镖丢失性命,可谓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又如何能被对方轻易吓唬到。
此时程霍对身边的一名捕快使了个眼色,那捕快飞快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了张镖头,程霍指了指文书说道:“张镖头请看,这是州府出具的搜查文书,请张镖头配合,程某人也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张镖头不要多加阻挠。”
林子渊此时也已经下了镖车,站在张镖头的身后,看着那名捕快递过来的搜查文书,眉头紧皱。
张镖头看了文书一眼,却没有第一时间接到手上,而是反问程霍总捕头:“程捕头,你们应该没有我四海镖局作奸犯科的直接证据吧,不知我四海镖局的弟兄可还有人身自由?”
程霍闻言先是一愣,看了一眼张镖头后面的镖师和趟子手,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道:“我等只是奉命搜查镖物,当然没有囚禁你们的权利,只要张镖头你留在此地配合我等办事即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张镖头直接回头对那名黑脸镖师说:“老李,你轻功好,立即回镖局禀报总镖头,就说此事十万火急,请他立刻过来。”那名叫老李的黑脸镖师,神色凝重,应了一声,便施展轻功往城里飞去。
张镖头说完后才慢悠悠地伸手接过文书,文书才打开一半,突然又说:“哎呀,我眼神突然有点不好使了,小锤,你过来一下,慢慢念给我听。”
后面的小锤一呆,心想竟然会叫俺念,俺几斤几两张镖头能不知道?
“张镖头,这样不好吧,俺可不识...”
还没说完,张镖头便大喝一声:“叫你念你就念,哪来的这么废话,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辈子还想当镖师?”
王小锤脸色一垮,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书,打开一看,只觉里面的内容犹如天书,除了“白玉府”、“四海镖局”这些字,因为常见而认识之外,其他的没几个字是认识的,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林子渊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轻笑一声。
程霍捕头见张镖头如此作态,自然是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觉生气,看王小锤支吾了好一会才说道:“张镖头,贵镖局的这名趟子手似乎不怎么识字,如果贵镖局的人都不识字,程某人可以让我手下念给你们听。”
“程捕头客气了,张某人只不过吓唬一下这小子而已,这小子平时总觉得识字没用,现在给他一个教训,想必他以后应该会有点学习的动力,还望程捕头不要见怪。”张镖头说的天衣无缝,连程霍也一时也无法接口,林子渊心里也十分佩服这个老江湖,说话如此滴水不漏。
张镖头从王小锤手中接过文书,王小锤如释重负。
手里拿着文书,张镖头脸色越来越难看,紧皱眉头不说话。
“程捕头,不知你们衙门从何处得到如此胡扯的消息,竟然说我四海镖局曾暗杀运送押送玉石的官兵,还说我们镖局与断岳派私占了一处玉矿。而这镖车里面的镖物,就是从玉矿里偷采来的白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张镖头神色阴沉,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这种完全无中生有的东西都能编出来。
难道这就是乾天帮的阴谋?张镖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