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贤子孝、父慈子善。
张春梅根本不能称之为贤母,而我也不是一个慈父。
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中,我的孩子将来会拥有一种什么样的人格呢?
我给女儿取名为罗银,遭到了我妈和罗芳芳的反对,后来改名为罗娇。
娇娇长得不像罗芳芳,也不像我,算是我们两个的综合体吧。
李玉琪和江卫国给我送来了祝福,家具卖场的李娟也到医院看望过罗芳芳。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我还有一个三月大的儿子。
罗芳芳生下孩子后又在医院待了七天,然后才回到出租屋里坐月子。
张春梅就在我面前抱怨,“她生个女儿凭什么享受那么好待遇?还要去医院住上半个月,不用花钱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胡说八道。”
“我连说两句都不行吗?她就是比我多张纸而已。”
张春梅所说的纸是指结婚证,因为当时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为了能把结婚证办下来,四婶还给伍德林抓了一只老母鸡。
张春梅曾逼问过我到底有没有跟罗芳芳办证,没有那张证书,罗芳芳在法律上就不算我的妻子。
伍胖子骑着摩托车带着陈爱华也来城里看了我的女儿,他们是跟花狗同一天来的,还问我哪天办满月酒。
我是有办满月酒的想法,这些年也送出去了不少大礼,是该趁机收些回来了。
四婶找人挑了个好日子,把满月酒定在农历九月初十这天,地点是石岗乡的家具厂。
伍胖子和花狗负责帮我通知大家,何花帮我准备宴席。
以我的人脉交情,他们估计有三十桌客人。
我没把要给女儿办满月酒的事告诉张春梅,但她还是听说了,抱着辉辉就在我面前哭诉。
“陈爱国,我们娘俩到底还是外人,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也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张春梅觉得自己活得很委屈,伤心了好半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不行,你不能亏待辉辉,要给辉辉一场百日宴,把你那些朋友都请来。”
离辉辉出生百天已经过了七八天,我想以这个理由推辞掉。
没曾想张春梅找来了一位算命先生,竟然说百日宴可以补办。
根据辉辉的生辰八字,算命先生说农历八月二十六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今天是八月二十三,还有两天时间,张春梅要我赶紧请客。
我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了我妈,问她怎么办?
“不知道。”
我妈就只说了三个字。
我用卖场的电话打到工厂找伍胖子,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还骗他说张春梅对他的意见很大,就是因为他没来看过孩子,连红包都没拿一个。
伍胖子也觉得理亏,表示八月二十六这天他一定到场。
我让他给花狗说一声,来给我凑凑人气。
我又亲自去请李玉琪和江卫国,让他们不要见笑,这都是张春梅逼我的。
八月二十六这天中午,我在县城最好的饭店订了五桌酒席,结果却来了八桌客人。
伍胖子叫来了邱薇、何花、我爸和他爸。
花狗也在石岗乡通知了一些社会上的朋友。
还有一些人是在县城做生意的小老板,我跟他们也只是认识而已,不知道他们这次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张春梅提前就通知了罗燕燕。
罗燕燕却叫来了小表妹。
小表妹又拉来两个舅妈。
反正该来的和不该来的这次都来了,算是满足了张春梅的虚荣心。
只有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他们当中大多数人还要参加一次我女儿的满月宴。
张春梅抱着孩子笑容满面,在各桌客人之间来回招呼,给他们介绍起孩子的姓名。
我脸上更加臊得厉害。
“胖子,给你抱一下我的儿子。”
罗芳芳把孩子递到伍胖子手里。
花狗也凑上来看了几眼。
“嫂子,孩子长的真像我大哥。”
“不像才怪嘞,我还想让你们两个做我儿子的干爹,你们该不会拒绝吧?”
张春梅竟然想出这种主意来,实在出乎人的意料。
伍胖子和花狗同时看向了我,他们不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