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公掀开瓶罐上的盖子伸出指尖捏了一些放鼻下嗅嗅,又放嘴里尝尝。
“我说你至于吗?”老胡皱起眉“咱们都在这儿站着,她还能于你我眼皮子底下下毒不成?”
贾公公白了他一眼:“就因为你这老不死吊儿郎当的样子,才害得侯爷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老胡不耐烦地摆摆手:“行行行全是我的错,你来管。”
“哼!”
如果说老胡是来看管她,那么贾公公绝对算得上是监视,一双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她,舒诺都怕他把眼珠子掉进锅里。
藕粉糖糕上盘,舒诺刚舀起来立马有个小太监上来帮忙,压低下头,不声不语,她轻瞟一眼就知道这是刚才塞纸包的人。
看来傅贵妃,是要盯紧了她啊。
正午的暖阳很是柔和,舒诺走进御书房,就看见楚江夙睡眼朦胧地倚靠软塌上,殷红的长袍犹如彼岸盛开一般铺散开来,乌发如泼墨,肌肤似冰凝,窗外的光落下,竟也使得他整个人增添几分柔美。
瞧见她来了,楚江夙立马坐直身,轻唤道:“飘飘。”
舒诺轻‘嗯’一声,转手将藕粉采荷糖糕放到他面前,“新出炉的,尝尝。”
放下手上半展开的书卷,拿起一块糖糕放进嘴里,楚江夙的眼睛亮了亮。
“好吃吗?”
“好吃。”
舒诺笑着看他吃糕的样子,心底触动竟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指尖抬起却又蜷缩,舒诺侧过头就见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太监此刻正阴冷地盯着她。
老胡早抱着糖糕跑了,贾公公则围绕楚江夙身边服侍。
她垂下眼睫不露声色地后退几步,拿起桌上细长壶嘴的茶壶,趁人不注意掏出药包撒进去,抬起摇晃几下,再抬起头望向门外,那个小太监已然低下头。
“喝点茶吧。”
舒诺倒了一杯茶放到楚江夙面前。
贾公公伸手一拦:“此茶太热了,等杂家给侯爷……”
“无妨。”楚江夙掠过他接过茶杯直接品上几口。
舒诺看着,不知为何心底竟有几分疼惜。
一盘藕粉糖糕消失了两三块,楚江夙突然觉得有些燥热,这种热很离奇,不是骄阳嗮到皮肤上的灼烧感,是那种从心底往外火烧火燎地烦热,而且……
他侧头看一眼正在整理文册书卷的白袍‘少年’,竟觉得,抱着她肯定会很凉快舒服,可为什么他会这么感觉……?
生病了吗?
“侯爷,您怎么了?”贾公公发现楚江夙的异样,急忙问道。
楚江夙已经茫然烦躁地说不出话了,舒诺伸手搀扶住他,道:“要不别处理公务了,先回去休息吧。”
冰冰凉凉的指尖让他觉得很舒服,楚江夙模糊地又往她身边贴了贴,软软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