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童不明白面前的大姐姐为何问这么奇怪的话,但也如实说道:“里面的是我娘,她已经咳嗽快半个月了,吃什么药都不好使,大姐姐,你是郎中吗?你能治好我娘亲的病吗?”
“好孩子。”
傅云漓摸摸他的脑袋,站起身朝茅草屋走,那苦药味更浓了,破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她侧头不断咳嗽,身形消瘦得犹如木柴,旁边站立一个汉子,端着汤药眉头紧蹙满是担忧。
他扶起女人喂下汤药,转过身就看见刚踏进门槛的傅云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狗子呢?”汉子本就心情烦躁,看见有生人毫无芥蒂地进来更是怒火高升“没教养的东西,走开走开走开!”
“不是,我……”
“嚷嚷什么,老子不想听!”
汉子猛地就去推搡傅云漓,傅云漓一个脚步踉跄身形后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要狼狈摔地时,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搀扶住了她。
她睁眼,对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大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
傅云漓感觉双颊有些烫,她急忙站起来脱离怀抱:“谢殿下。”
“无妨。”舒诺收回手,转头看向汉子说道“这位姑娘来自汴京,也是有名的神医,让她看看,或许能治好你夫人的病。”
汉子一听是来自帝都的神医,脸上的狰狞立马消散不少,毕恭毕敬地道歉:“对、对不起神医,我、我也是太过心急无意冒犯,还请您见谅。”
傅云漓收到舒诺递来的目光,上前几步道:“我能看看尊夫人的病状吗?”
“可以可以。”
走到床榻前弯下腰,傅云漓伸出手摸了摸脉搏,探探额温,又解开女人的粗麻布衣,密集鲜红的小疙瘩遍布身上,一片紧贴着一片,层层叠叠。
她看得皱眉,却又不露声色地替女人重新系好衣服:“只是风寒入体太过严重,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们重新开个药方,照着吃。”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傅云漓写下几种药材递给他们,踏出门槛就见小男童迎面跑过来:“我听见爹爹喊我了,大姐姐,我娘亲怎么样?”
“她过两天就会好。”傅云漓不露神色地瞟一眼小男童的脖颈,那小麦色的皮肤上只有一小片殷红,远没有屋里女人那么可怖吓人“你这两天可有什么不舒服吗?”
狗子摇摇头:“没有呀,就是偶尔咳嗽两声,不过比我娘我爹,还有大胖他们要好上许多了。”
傅云漓揉了揉他的脑袋,抬起头就看见倚着门栏的舒诺,她走过去:“殿下。”
“知道了?”
“知道了。”傅云漓声音沉重“瘟疫。”
舒诺心里有些猜测,但真的听见这两个字时还是不由得深吸口气,“果然啊。”
“果然?”傅云漓诧异“莫不成殿下早已知晓?”
舒诺摇摇头:“没有,只是你递来纱巾时略有些猜测罢了。”
“原来如此。”傅云漓点头,怪不得她戴上纱巾没多久就硬要楚江夙也戴上,只是……
“虽说现在病况初发,还不算太过严重,可若再不医治那依照传染速度,恐怕不出三天就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