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诺仰头望着养心殿的金字牌匾,缓步走进去。
大殿里依然燃烧着缥缈梵香,她站在屏风前静静看着卧躺龙榻上的老人,谁能想到整个汴京最让她松懈之处竟是将死之人身边。
她负手而立,旁边的小太监突然托着药碗走到旁侧:“殿下,这是陛下今日份的药。”
那汤药漆黑浓郁,舒诺皱起眉:“鹤云呢?他今日没来给父皇喂药?”
小太监低头恭敬道:“七皇子今日一天都没有露面,听说是惹了风寒,病倒了。”
“这样啊。”舒诺接过那碗汤药,拿勺子搅了搅“那我来吧……”反正楚江夙也说过,没事要多展展孝心。
绕过屏风走到龙榻上坐下,舒诺多拿几个软枕垫起皇帝的脑袋,舀起药汤吹了两下,伸到他嘴边哪知他突然喷出口黑血!
浓郁的,带着腥臭味的黑血直接顺着她的肌肤落到药碗里,舒诺的第一想法不是试探对方的鼻息瞧瞧还有没有活路,而是抓住那个送来汤药的小太监。
放下碗疾步绕过屏风,可下一瞬,她就顿住了。
“大哥……”
身姿挺拔的舒震元背着手立在屏风前,他的眼神竟极其诡异,似蕴含悲苦又似极端亢奋。
他没有顾喊话的舒诺,只一瞬不瞬地盯着龙榻上不断抽搐的老人,许久说道:“五弟,你杀了父皇。”
没有感情,没有起伏,就如同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淡。
可舒诺的心却径直沉入谷底。
她要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