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乐声忽急促如洪忽婉转似溪,那翩然起舞的少女也随着曲音时旋转跳跃时缓慢柔静。
最后一个舞步落下,曲音亦停。
“好!”
齐王拍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赞扬和骄傲,转头瞧向陆泽,见他也在凝视齐怜,眸里的满意更甚。
舞女都退下去,独留下齐怜站大殿中央,齐王朝她使眼色,她心里明了,有些怯懦地瞟一眼端起青瓷杯喝酒的陆泽,又转头望向白衣国师,但他只是盘腿而坐,无任何神色。
心里的落寞更甚。
她勉强扬起笑容,端过宫女早就准备好的酒,走到陆泽身旁坐下,将杯盏递过去:“早听闻陆将军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怜儿仰慕将军已久,今日这杯酒,还请将军赏个薄面。”
说的婉转动听,挑得人心尖都有些泛酥。
陆泽转过眸瞧向她,齐怜立马将脸上笑容装饰得更加完美无瑕,陆泽掠过酒杯,挑起齐怜的下颚缓声说道:“都说齐国多有美人,个个绝色,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哪里哪里。”齐王开怀笑几声,望向齐怜的目光更加满意。
“不过……”陆泽突然语气一转,随手就将齐怜的下颚甩到旁边“再怎样绝色,也都是粉骨骷髅的胭脂俗粉。”
齐怜惊叫一声,齐王的脸色也转瞬变得低沉。
但奈何陆泽代表‘大魏’,而他不愿,也不能和大魏翻了脸色,只得继续保持微笑,说道:“哈哈……陆将军见多识广,我这不争气的女儿入不得您的法眼也理所应当,那不知怎样的佳人才不算将军口中的胭脂俗粉?”
陆泽随意一指:“本将军瞧,您身旁的那位婢女就不错。”
众人眸光齐刷刷瞧去,舒诺身躯一僵,如针刺背。
“大、大将军言重了……”舒诺低下声音轻咳“我、奴婢不过一婢女,怎能和公主相比。”
“我说能比,就能比。”陆泽看向齐王“本将军前来齐国,是受吾主之命来收回有河地界,如果齐王愿意将您身边的婢女拱手相送,此事,我们还可以商量。”
有河,是贯穿齐国的重要运河,如果陆泽拿走有河领界,那就相当于割断了齐国将近一半的土地,那怎么能成?!
舒诺明显感觉齐王的神色一凌,换婢女避免领土割让这是一笔连傻子都知道怎样做的好买卖,她侧头瞧向白衣国师,见他依然举着青瓷杯不紧不慢地品酒,仿佛周围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难道说楚江夙让她来宴会就是等着交换?
不、不对……若当真如此,那先前所做的一切都说不通了。
舒诺视线落回齐王身上,依然是那张苍老的脸,可那双漆黑诡异的瞳孔有一瞬间变得极其诡谲狠戾,熟悉得很。
她还想再细瞧时齐王已经转过头了。
“陆将军。”他道“这位姑娘并非我齐国人,她是国师带来的贵客,您若想带走,还得问下国师的意思。”
“我知道。”陆泽转移目光落向正对面的白衣国师“说起来本将军和国师也算认识,对吗?楚大侯爷楚江夙。”
此话一说霎时掀起波澜。
大魏的楚凌侯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踏着尸山和血海一人一剑走向权力巅峰,成为不可侵犯,无法撼动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人,竟在他们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