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听到这里,忍不住给蕙儿鼓起掌来,更是满意的笑道:“说的好,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想到新的书稿了。”
蕙儿却一脸茫然,她长篇大论的给姑娘讲真事,姑娘怎么提起了书稿?难道这事还能写进书稿?
蕙儿便笑道:“姑娘,书稿里写这些只怕世人不爱看呢。”
杜凝云笑的有些玩味,忽见待墨和弄墨收拾妥帖进来,便笑道:
“人人都有同理心,你怎么知道世人会不爱看。为什么不能是因世间没有这等书,世人没的看?”杜凝云说着就招手儿让待墨和弄墨上前来,笑眯眯的说:
“快来听蕙儿讲故事。”
“她能有什么故事。”待墨弄墨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却依言围着蕙儿坐下。
杜凝云便催促道:“你们慢慢听,听完了再到书房来寻我。蕙儿,记得把刚才讲给我听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她们两个听。”
杜凝云说着便从床上下来,赤着脚便要向书房走去,惹得弄墨赶忙起身拦住她,给她穿上了一双鞋。
杜凝云只好踢踏着一双绣鞋走了,脑海中却忽然蹦出后世那更为便利的拖鞋。
心中忽然想:
若做出居家穿的舒适拖鞋,随脚便能穿上走路,待大量做好拿出去卖,既得了舒适又得了钱财,岂不美哉。
杜凝云想着,走进书房,先歪歪扭扭的画出一个拖鞋的形状,大笔一挥写下拖鞋二字便放到了一旁。
杜凝云的字体自从那日回想起往事之后便有了极大的进步,如今写下的字体已然有了风骨在其中。
让杜凝云自己看了也满意的点点头,说:“不枉我那时因为写奏折苦练字体。如今纵然腕力不足,想起那时运笔的技巧,写出的字虽然软绵无力,却也不丑了。”
杜凝云想着便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金闺怜》
定了题目。
杜凝云便一如既往的开始堆各种设定。
什么太常寺少卿家的嫡女,因偶见一清秀男子,便暗自动了心。
男子也暗地里给她送信表明心迹,一字一句满是情深义重。女子感其情深,便也向男子回了一封寄情诗表明心迹。
不多时,男子抱得美人归。
却并不爱惜,男子婚后便露出了真面目。婆婆故意磋磨女子,男子和妾室你侬我侬。
女子家族又横遭变故,无人能为她撑腰,男子也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以至于以女子是罪臣之后为由,贬妻为妾。
最终女子凄厉死去。
死后怨气冲天,男子家中怪事不断,惹得阴司来查,清官来问。
一来二去,女子沉冤得雪。男子一家却拿出当时流行的女戒,傲然道:
“这贱妇无所出,还不敬姑婆,我因她家破人亡,纵使休了她,也把她养在后院,有那点对不住她?”
丫鬟送上血书。
言明男子因娶女子得以升官,是书中三不去的先贱后贵。
而女子家破人亡无所去,也在三不去之列。
女子无所出是因为姑婆苛待,总是命女子在姑婆跟前连夜侍奉。
虽养在后院,实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还要受新妇磋磨,才没几天便被逼死。
杜凝云想着,脑海中突然蹦出一段戏来,便写道:
“小姐本是贵家女,知书达礼好容颜。嫁与他,人人羡他好运道,娶了美妻还升官。偏偏他们母子好歹毒,一个天天说头疼脑热要侍奉,一个天天把我们这些奴仆害。小姐家遭变故,他便以妾为妻,把小姐当妾打到了后院啊!”
杜凝云说着,还娇娇滴滴的掐着嗓子唱了起来:“苦小姐何其身娇,当天便是一场病,偏他们不许医,不给饭。恶婆婆高声骂该死,恶毒妾让人把冷水泼,十冬腊月呵!把苦小姐逼死在后院。”
“哭小姐,一十七岁把命丧!”
杜凝云写到这里,又故意把诸孜碑所写的女戒内容填充其中,有意无意的把诸孜碑的女戒指成万恶之源。
完了等纸上的墨痕干了,便把纸折了起来,放进盒子,坐等待墨弄墨过来。
不多时。
待墨弄墨两眼红红的从门外走进来,苦着脸说:“那姑娘太可怜了。”
“怎么有这样的婆婆,家里的大房子和吃喝用度都是儿媳的嫁妆,儿子是凭儿媳娘家的权势,她不感激也就算了,凭什么还作践人家的好姑娘。”
杜凝云便笑道:“好了。快去帮我把新的文稿送给文岳先生去。”
言罢。杜凝云细想了想,又在一张纸上写下:
《新版女戒》
着者:诸孜碑
又写:诸孜碑,岭天洞人士。年少苦读诗书,见女训女戒等文书所言不甚明朗,立志编写女子规矩。
写完,杜凝云正想把纸给待墨。但转念一想,活字印刷已经给了戚蔺,拜托戚蔺来印这加了着者的《新版女戒》才快呢。
杜凝云想着,在待墨期待的眼神中,微笑道:“去吧蕙儿喊过来。再去把厨房里一直热的燕窝粥端过来,我也饿了。”
待墨便有些不情不愿的去了。
蕙儿来的也快。
不多时便出现在杜凝云跟前,向杜凝云福身问道:“姑娘什么事?”
杜凝云便把盒子给了蕙儿,说:“思来想去,还是活字印刷会更快些。你带上银钱去寻戚将军,让他帮忙因一些带了着者名称籍贯的《新版女戒》。”
“带了着者名称和籍贯的《新版女戒》?”
“当然,书都写了,不带上名字岂不埋没了他,快去吧。”
蕙儿却看杜凝云的眼神都变了。
埋没个鬼哦。
秦天各家贵女多,总有几个娇蛮的。何况才出了恶婆婆的一档子事。现在新版女戒是多少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不知道新版女戒出自何人之手罢了,如今知道了,还不把这人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