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
“你戏这么多,怎么不去报戏剧学院呢?”
“我觉得北大还行,所以没考其他的地方。”
侯冉昔对于这个问题,回答得还挺诚恳的。
柴美涔翻了一个白眼。
侯冉昔着急了,伸手拉住了柴美涔的手,紧张兮兮地说:“我承认,我这方面特别笨,我不会追人,如果我会的话也不会拖延这么久,你能别生我气吗?”
“你上次说我对你表白了,其实也是假的吧?”
柴美涔又问,根本不给侯冉昔喘息的机会。
“你发现了?”
侯冉昔的声音更小了。
“对,说我跟你表白了,扭头告诉我你喜欢我很久了,这简直矛盾好吗?”
柴美涔当时确实懵了,扭头想想……好像不对劲啊。
“我就是想试试看,你仔细思考后能不能发现,你或许对我有点好感。”
“结果呢?”
柴美涔好气又好笑地问。
“你好像……对我真的没什么感觉。”
侯冉昔失落地回答。
“因为我从未想过跟你在一起。”
柴美涔说得直截了当,“就算跟衣千歌分手,我都去他妈的吧,我自己作的我不说什么了。
但是如果我有一天我跟你闹掰了,我会特别难受,因为你在我心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听到这句话,侯冉昔一怔,很快又问:“这是好是坏呢?”
“我也不清楚,我早就把你认定为亲人了,你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些,我短时间内真的很难调整过来。”
侯冉昔因为着急,又坐起身来,拉着柴美涔的手哄着似的说:“是我自作聪明了,你别生气好吗?
尤其是别不理我。”
“那我问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当时想我一定要找你这样的女朋友。
后来突然想,我是不是傻啊,直接找你做女朋友不就好了?
所以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么早?”
侯冉昔点了点头。
柴美涔立即觉得头疼,问了她最害怕的问题:“那你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也是因为我吗?”
“嗯。”
“你是傻子吗?
!”
柴美涔简直要暴走了,直接吼着问。
“就是喜欢你。”
这一点上,侯冉昔有着不太正常的倔强。
柴美涔瞬间觉得自己有点晕眩,不是兴奋,而是一瞬间觉得负担极重。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似辜负了侯冉昔。
一种“被动”的“负罪感”。
“我一直在追随你的脚步,你考哪里,我考哪里。
可是你突然跟家里闹翻了,还突然消失,我一下子就慌了。
在那以后我打听到你是夜里突然逃走的,就查了夜里能够临时买到的车票都通往哪里,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撒网。
我大学做兼职的钱全部用来找私家侦探了,好在我找到你了,还陪了你这么多年。”
侯冉昔的家庭条件挺不好的。
当时他还是大学生,什么关系、背景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手段,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去找。
好在柴美涔的姓氏不算大姓,名字重名率不高,还真让他找到了。
但是这四年里付出的艰辛,一次次失望后又一次次地重新开始,那种空等四年看不到希望的感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值得吗?”
柴美涔自己都觉得不值,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喜欢你啊,除了你以外,我喜欢不上任何人,只要还有机会,我就会一直等你。”
这一席话就好似重击。
她曾经以为她再次遇到侯冉昔是偶然,现在看来,都是侯冉昔努力的结果。
她看着侯冉昔,心里难以言说的难受。
“对不起,我才知道。”
柴美涔抬手擦了擦眼泪。
侯冉昔赶紧伸手帮柴美涔擦了擦的眼角,手指还带着滚烫的温度:“你别哭,我最见不得你哭。”
“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反而觉得感情可有可无了。
周睿已经大了,我不再需要谁来帮我带孩子了。
我也有钱,不需要跟谁搭伙过日子,我自己过得也挺好的。
所以,如果我哪一天真的恋爱了,也一定是因为爱情。
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特别谨慎地对待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不能因为不舍得你,而草率地跟你在一起。
或者因为感动,因为觉得你付出了这么多我不能辜负你,而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同意交往。
同样,我也不会因为觉得你不会离开我,有恃无恐而拒绝你……”
柴美涔说完,又迟疑了一下。
侯冉昔轻声鼓励她:“嗯,你继续说,我在听,我都懂的。”
“我会认真考虑的,你再等等我可以吗?”
“嗯,可以啊。”
侯冉昔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心里一阵轻松,“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么一阵子。”
柴美涔想要调整姿势,才发现侯冉昔一直拉着她的手。
她立即一慌,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就听到侯冉昔小声取笑她:“你的手指好热,是也感冒了吗?
要不要跟我一起躺着养病?”
“滚蛋!”
柴美涔骂了一句。
被骂了,侯冉昔还笑得出来。
笑容竟然有点甜美,弄得柴美涔更加手足无措了。
侯冉昔从来不会故意撩,但是不经意的举动总是会让人不知所措。
柴美涔捏着侯冉昔的脸颊,让他面对自己,接着抽了侯冉昔一巴掌。
这巴掌并不重,却还是把侯冉昔打的直懵:“当初你姐这么干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骂她的。
作践自己引另外一个人的注意是最不值得的,先不说那个人配不配,你真的觉得对方的关心,会比你自己身体更难受吗?”
“但是我觉得这次生病值了啊。”
柴美涔又抽了侯冉昔一巴掌:“值个屁,我本来也会跟你说清楚,你弄了这么一出,我反而更生气了。”
“对不起。”
侯冉昔也不敢还手,连生气都不敢,只能低头认错。
反正打得也不疼。
她说的也都对。
柴美涔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隔着被子抱住侯冉昔,揉了揉他的头:“辛苦你了,找我的那几年你一定很难受吧?”
侯冉昔被抱得愣住了,眼泪不知不觉间溢出眼眶,无声无息地坠落。
一个大男人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他将额头抵在柴美涔的肩头,点了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傻子。”
柴美涔有点心疼。
然而心里却暖暖的。
她不是没有人在意,有个小傻子,爱了她很多很多年。
鼻翼能够闻到冰糖雪梨冷却时不算浓烈的甜腻味道。
身体还在发热,却觉得这个拥抱格外温暖。
他深爱的人抱着他,揉着他的头发,轻声地骂他,他竟然还觉得十分幸福。
爱了二十年。
人海茫茫苦苦寻找了四年。
在她身边陪伴了十二年。
现在换来一句考虑一下,他竟然也觉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