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酒吧里,你并不需要我,却充分照顾了我的感受,临走还将迷醉的兔女郎抱了回来。我真无法想象,给人丢弃在酒吧沙发上的滋味儿,那些家伙会如何讥笑。”
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开始在峒流脖颈上摩挲,峒流自己知道,强壮男人身体上的沧桑疤痕,极易挑起她的兴趣,她最受不了这种刺激。
“杜莫说的很对,你今天的确很迷人,充满了时尚女性的味道。”峒流在她香艳的额头轻轻一吻。
粗糙的右手抓下她柔软的玉手,稍稍用力握着,希望她别再像昨夜似的冲动起来。
她将头枕在峒流起伏的胸膛上,又半迷半醉地呢喃。
“我知道,你这种男人,用钱是留不住的,无论你从哪里漂泊来,又要漂泊哪里去,我都会记着你,只要你回来,我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这个疲倦了这种纸醉金迷的女人,终于回归了本真,她的权势和财富,无法支撑她空虚的灵魂走到尽头,她太需要一份真挚的感情,放纵、迷醉不是出路。
“给!送你的礼物,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永远怀念我趴在你胸肌上的温柔。”兔女郎掏出一个蓝色的盒子,一脸柔情地望着峒流。
峒流没有回绝,她的感情或许很短暂,短暂到不需要时间磨合打造,只靠一夜心贴心的相拥,足够了。
“哐当”客房的门撞开了。峒流一把抓在兔女郎的后心,将她甩到自己背后,这个娇弱的女人,惊得一声轻喘。
“峒,峒,峒先生,我完蛋了,我这辈子算到头了……”杜莫一脸惶恐,表情里又急又怕,急躁的步子在客房茶几与软床的空白地毯上胡乱踱着。
兔女郎抱在峒流背后,像害怕的小姑娘一般,慢慢探出俏脸窥视杜莫。
“你好好安慰他吧,我晚上再来找你。”她似乎知道杜莫惶恐的原因,幽蓝的魅眼对他爱怜地扑朔了两下,匆匆走出客房。
兔女郎的话,令峒流轻松很多,如果是杰森约迪发现了恋囚童的死因,知道弥天计划败露,不遗余力的追杀峒流自己和杜莫,那可真是天大的噩耗,海魔号上的两个女孩,会立刻陷入炼狱,受尽非人的折磨。
“杜莫,你刚才出去看到什么?”峒流将兔女郎给他的礼物盒塞进裤兜,一眼严肃地问到。“峒流先生,我完蛋了,我真后悔没听您的话,千古恨啊,千古恨,我真想去把昨晚那个舞女的脑袋崩碎……”
兔女郎与峒流单独相处,杜莫为了避开,单独在走廊来回溜达,他必须弄清刚才的三枪与他自己有着厉害关系,但那个一见杜莫就脸红的服务女生,告诉了发生在隔壁的真相。
一个四十多岁的胖老板,和两个舞女狠狠交流了一番后,掏出手枪将她们两击毙。
原来这位老板是个南非矿主,来马达加斯加旅游时,曾与贝鲁酒店的两名舞女……。
三个月后,他在南非抽血检查,得知自己hiv+检验为阳性,人体免疫缺陷抗体退化。
人一旦过上富足生活,就很怕失去,即使小灾小病,都会比处在饥寒交迫的人惶恐百倍,甚至杞人忧天,而后不自觉地去迷信一些并不重要的东西,生怕失去享乐的机会。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资产上千万欧元的南非矿主。
他的金钱可以码成山,但他的心理防线却弱不禁风,无法淡然面对人生,看破生命的意义。
物欲太重的人,自然就贪生、狭隘。
所以,他怀着仇恨,枪杀了两名对他感染病毒的舞女。两个妓女死得并不无辜,她们并无主观恶意,也没强迫男人沾染自己,不过充了病毒的传播者。
但这个南非矿主的金钱,已经眷顾不了他,赎买不了他的失误。
当酒店走廊那个女服务生告诉杜莫,被枪杀的舞女中其中一个正是他昨夜搂回来的,杜莫彻底崩溃了,绝望了。
这比在厮杀的战场上一颗子弹击中杜莫还要恐惧,浮华城市的三日生活。
给了杜莫很多向往,他仿佛突然才知道,人生为什么而活,要活到怎样的地步。但这向往的萌芽,刚拱破土壤钻露,一壶滚烫的开水便浇灌了过来。
抓住杜莫的肩膀,把他按坐在洁白的床上,峒流一脸冷峻地望着他绝望沮丧的眼睛。
峒流必须帮助杜莫,使他尽快走出心理困境。不然,别说好好配合着完成任务。
就是杰森约迪来了,他都可以置之不理,不拿他当盘菜。那个时候,除了健康,杜莫还会把什么放在心上。
“杜莫,没有那么槽糕,你先保持镇静。”峒流语气缓和了一些,手指用力捏了捏他肥厚的肩膀。
他现在内心很无助,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一样,需要有人真心的理解和帮助。
“峒流先生,我,我,我真不该……”一个强壮乐观的黑人小伙子,更咽了半句话,两行热泪哗啦滚落。
昨夜,那个在舞池博得掌声与喝彩的小伙儿,早已看不到影子,掌声与喝彩成为过去,他皮靴里积攒的那卷绿欧元,更显得身外之物。
杜莫流下两行热泪,对自己的错误感到无比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