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马上就到,已经走不动了。”身体微胖的甘小晶说。
“像你这样,明天怎么插秧?”王佳芳是联系人,也算是个领头人,她见甘小晶这么说,没有好气地问。
“哼,插起秧来,我不含糊。”甘小晶辣气十足地回应。
走过一片田野,转弯走在一条田间小道上,也有些累,一行人纷纷下了自行车,推车慢行。
“老板,你们这田里都是绿油油的,哪里有要插秧的?”张新兰问,她是插秧队伍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她因为独生儿子得了什么棘手的病,把家底掏空了,家徒四壁,到处想法挣钱,王佳芳才把她招呼过来的。“是呀,这哪里还有闲田?”王佳平也紧跟着问。
“看,在房子的东头那边,还有大几十亩田里没有插上秧,田有点僵,今年春上刚改良过来的,我们这里以前是一片湖茬子,荒芜的,现在分田到户,上面号召我们开荒整田,这几年才改造成这个模样的。”胡伯伯说到这里,无比自豪,他用搭在肩上的脏毛巾,擦了一把汗水,继续说:“请你们来,就要辛苦你们了,吃住我们一定要让大家满意,干活可能要受累一点。”
“干活辛苦是应该的,天上哪会掉下馅饼来?”张新兰说,她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甘小晶,怪她刚才说了那没出息的话。
“就是,就是,我们足不怕吃苦受累一一才来的。”甘小晶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嗖”的一声,几只白色的水鸟从田野里展翅飞向天空。
“哇,这是仙鹤吧?这个地方是块福地,以前一定有神仙在这里住过。”圆圆欣喜雀跃地叽叽喳喳着,提着兜子左看右看,难怪于秀梅的三个姐姐都嫁到这边来的呢,这个江中小岛,真是美不胜收,远处的村庄里,有矗立起的两层楼房,在大雁头村,那里最好的房子,还是红砖瓦房,明三暗五的样式。
胡伯伯回头看了一眼圆圆那张被晒得通红的脸说:“姑娘说得对,听老人说我们这里以前有两只天鹅,它们是一对好伴侣,后来一只鹞子精看上了那只母天鹅。一天,那只鹞子精抓走了那只公天鹅,还恶狠狠地用利爪挖掉了它的眼睛,公天鹅也是不好惹的,它瞎着眼睛也要拚命地搏斗,拼命地搏斗,它用大翅膀扇得鹞子精头昏眼花,鹞子精气极败坏,一把把这只公天鹅掀到了山崖之下,想把它摔死。一场大雨下了下来,公天鹅它醒了,它想起远方的伴侣,那母天鹅正在孵一只天鹅蛋呢,它想到这里,决心飞回去,虽然眼睛没有了,它凭着风声,辨别方向,拚命地飞,倾心辨别着方向,声声呼唤,好不容易,它听到了母天鹅的回应,它欣喜不已,一头栽了下来,却再也没有醒过来,母天鹅见它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心痛万分,也知道了该死的鹞子精,是多么残暴无情,它天天流泪,我们这个冰湖就是那只母天鹅的眼泪。”
“后来怎么样了?”王佳平心急地问,大家都听得入了神。
胡伯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讲道:“等那鹞子精养好伤,来招惹母天鹅时,它见自己打不过那鹞子精,它抚摸了一下它身下的天鹅蛋,就一头扎进了这大江里,再也没有出来了,我们这个小岛啊,就是那只天鹅蛋变成的,人们对那两只天鹅冰清玉洁的爱情很是钦佩,这座湖就叫冰湖。每年江水上涨,我们这个小岛也在长。”听胡伯伯的语气里,满是感动之情。
“胡伯伯,您讲的这个故事真好听,简直有点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味道。”胡伯伯的活音刚落,甘小晶就大声赞叹道,圆圆想,可能是前几天,村里刚放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电影,甘小晶竟然用上了这个比喻。圆圆有点不如意胡伯伯嘴里的“公天鹅”,“母天鹅”这样的说法,难不成说“男天鹅”和“女天鹅”,或者说“天鹅蛋的爸爸”和“天鹅蛋的妈妈”,那也不行,因为天鹅蛋,永远只能是个天鹅蛋了,妈妈没能用它个温暖的怀抱孵出这个小生命就殉情而死了。“我倒觉得这个妈妈只顾自己的伤心难过,不顾自己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等这句话在空气中散布开来时,圆圆才知道是自己脱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