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就觉得脸上有细碎的雪绒落下,深秋不会落雪,除非是……小六心里怀着讶异的惊喜,但又怕只是自己多想,索性闭上眼睛。
“别装睡。”果然,是那人的声音响起。小六心里泛起淡淡涟漪,但又想这魔头几次总是在自己热络时狂泼冷水,暗暗叮咛自己,这次也要对他冷淡轻慢一点!说不好这条九头蛇天生是个抖m呢?
见小六明明醒着却还死赖着不起,相柳轻轻挥动手指,一股狂风精准卷起小六身边的草药,在她脸上和裸露的胳膊上猛刮着,这小混蛋是真的不怕自己,已经开始对自己蹬鼻子上脸了,相柳今日本不想来的,但偏偏方才有信报言之凿凿,说此前回春堂那叫叶十七的男子真实身份是涂山氏的二公子,先前入清水镇的其中一伙人,都是涂山氏的家仆。相柳久闻涂山狐狸心思玲珑又精于算计,怕这只狐狸对小六有别的图谋,拣手中紧要的军务赶紧处理过,这便匆匆赶来。
小六被风鼓起的草药根茎刮得生疼,双手捂着脸,还想继续耍赖,“我睡着了,听不见听不见。”也是怪了,玟小六跟回春堂里的男人,习惯了扮演家长的身份,照顾他们,替他们收拾烂摊子,即使偶尔生气郁闷,也不太上脸,偏偏是对上相柳这个魔头,总爱不顾死活地耍个小脾气撒个泼,相柳毫不怜香惜玉地又一个掌风,扫在小六脸上几乎要无法呼吸,小六挣扎着坐了起来,咕哝着,“大人不忙军务,跑我这小院里干嘛?”
“你身边那个男人是涂山家的?”相柳不确定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看小六一双大眼真诚地看着自己,忽闪忽闪,“你说谁,麻子还是串子?”分明是在装傻充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