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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乖乖地等,暗暗回忆着自己曾经撞见过她沐浴的画面,再暗暗回味。可背后的门却开了一道小缝,“相柳……你在吗?”
“嗯。”他和毛球纷纷回头。
“那个……你过来一下?”小夭在门后小小声地问,似乎屋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而她不方便讲。
她叫他,而且,似乎是只叫他一个人。一股陌生的心态作祟,相柳居然有些暗暗开心。
“毛球,今晚你去柴房凑合一宿,我去看看。”感觉今夜很难正常休息,不如放毛球先去睡觉,这呆鸟刚才就有点犯困。毛球得令,乖巧地飞去相柳示意的方向,找到柴房里一角避风处,主人,那你就自己受累吧,毛球儿我啊,可得睡个养生觉了。
相柳推门进去,才明白为什么她只肯喊自己进来,这场面近乎荒唐,好好的澡桶居然散架成一片一片的板子,木板之间黏合的地方,不知怎么分崩离析,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散落一地沾得尽湿,而她的人裹在床上唯一一床被子里,头发湿哒哒地垂在胸前,没记错的话她只是洗个澡,不是要与澡桶干一仗。相柳趟过一地的水渍,这种天气,若等水渍自己干掉,恐怕很快就能在屋里滑冰了,叹了口气,他默默催动灵力除去一地的水汽,将那坨衣服和地上散乱的零碎捡起来,最后,站在散架的澡桶旁开始头痛。
那可是自己以千年藤蔓结在一起的澡桶,远比市面上的还要坚固许多,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如此强大又匪夷所思的破坏力,万幸她不是轩辕军中的猛将,不然,自己还真要“甘拜下风”了呢。
“我……不小心撒了一瓶东西……”小夭在被子里闷声表达着歉意。
难怪,终于看到地上还有一枚小小的瓷瓶,相柳差点忘了,她制毒的手段也是大荒头一份,看来闯祸的能耐也不遑多让。以灵力重新将澡桶结了起来,很快便修复了。相柳将东西收进桶里,一股脑抬了出去。
小夭眼巴巴看着相柳不断以灵力收拾着残局,一颗脑袋在被子里越埋越低。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制毒失利反炸了一间屋子,洗个澡又把他的屋子泡了汤,他每日忙碌军务,不懈地备战,灵力对他一定很重要,看他的脸色,是否有些嫌弃自己了?或许让他吸一下脖子,不知会不会消消气?
相柳回到屋里,终于收拾告一段落,这也是每日他最期待的一个时段,而她此刻小小一个人已经在床上等待,整个屋子散发着春日花香的气息,只是这位始作俑者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连垂落的发丝也湿漉漉的,透出一股莫名的沮丧,令相柳看不下去的沮丧。
他轻轻朝那颗低垂的脑袋伸出手,小夭吓了一跳,闭上眼睛,以为惩罚的时刻终于到了,可那只手只是轻轻落在她头发上,灵力在发丝上缓慢流过,带去所有的水汽,不一会儿,头发便被他烘干,身上也觉得暖融融的……
他手指轻柔地在她发间缓慢地拨动着,让小夭不由又想起瀛洲岛的时光。自打从婚礼上被带来这里,相柳仿佛收起了所有的往日温柔,所以此刻他贴心的举动让小夭分外迷恋。
相柳认真地一寸寸弄干她的长发,她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还记得当年每每接她去惇物山练箭时,她坐在自己身前,发丝总是在风中撩着自己的脸,甚至有一度她不知自己就是相柳,还总对自己带着防备与抗拒,随时祭起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此刻她发丝披泻而下,相柳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其间穿梭而过,发丝如水般映着约略的光影,异常地柔润。
可她的头发干了,于是相柳也再没机会任凭手指停留在那里。他又轻轻咳嗽了下,“好了,快睡吧。”相柳抽回手,打算窝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夜,刚转了身,却觉得衣角被什么勾住。
“相柳……”小夭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阻住他远离的身影,“用了那么多的灵力,真的不要紧吗?”她脸上带着一抹愧疚,原来她一直在担心这个?相柳刚要冷声回她不必多想,但小夭却朝他微微侧身,被子里隐隐约约显露出她裸着的肩膀,“你吸一下吧……”说着,小夭已经将脖侧主动地朝他迎了过来。
那样一点灵力,实在没必要跟她计较,运功几个时辰体力自然会充盈的,可是……要拒绝吗?相柳总以为自己拥有绝佳的自制力,以一只妖怪随性散漫的本性,依然能数百年用军规要求约束着自己,强大的控制,绝对的意志,在一只妖怪身上很难被期望的这类品格,往往令神族都心怀敬畏,可在她面前,那些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分分钟被瓦解,就像此刻,她只需要露出一小段脖颈,自己就想放下所有的自控,去贴靠,去亲近,去索求……
小夭安静地保持一个献祭般的姿势,等待着,不知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歉意,或者,他会继续冷淡地拒绝,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尴尬的氛围里?似乎身体也在抗拒被一个人留下,牵着他衣角的手指又再使了点力气,将那一丁点的联系揪得死紧。
相柳慢慢走回了床边,俯下身,轻轻地将嘴唇印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小夭淡淡闭上眼睛,他没有现出獠牙刺破皮肤,只是轻轻地吮了一会那里的肌肤,“小夭,你知道,我们不会一直这样子……”相柳觉得她离开的时刻,似乎越来越近,也许这样待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半个月?七天?或者三日后?
可小夭忽然睁开了水雾弥散的双眼,她唇角勾起软软的笑,“我知道,我知道的……”她的笑容异常的勇敢,如果不算上眼角悄然滑落的那一滴泪水。“我不要明天了,相柳,我只想要此刻……”她有些郁闷,又有些顽强,做出了一个明知道一定会后悔的选择。
她固执地不肯放开的手,牢牢捉住那一小块衣角,却也紧紧将相柳的心揪紧。野兽的本能无所遁形,更因连番的压抑,势呈汹涌。他不想伤害她,尽量放轻了动作,小夭将自己全数交给他,伏在他胸口位置,随着他在天地间驰骋,感觉像在风波骤起的海面上逐浪,她不知道下一朵浪什么时候会来,那样忐忑,又那样期待。